“见过了。”白衣驸马颔首微笑,将平日里视若珍宝的纯阳琴随意地置于一边,轻轻地抱住女子的纤腰,柔声道,“巽芳,看到桌上的书信了?”
“嘻,当然看到了,明明就住在一个屋子里,还留书相约,我当是谁写给我的信呢~~”粉衫女子,即是白衣驸马之妻巽芳公主抿着嘴角,眼中全是爱意,“写信的人啊,肯定对我很好,孝敬爹娘,爱护弟妹,所有人都喜欢他,在我心目中,这个世上没有比他更好更温柔的人了,现在,真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说最还太早呢,我们还要一直幸福下去!”两人肉麻兮兮地温存了一会,终于回归正题,白衣驸马思及刚才的疑虑,喃喃低语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位姑娘并无熟悉之感,却又觉得她的确是来寻我……”
说到这里,白衣驸马停住,巽芳则抬起头来,紧张地问道:“你难道,又要去见他吗?”
白衣驸马怔了一怔,失笑道:“怎么?他那么可怕吗?”
“不,他是个很好的人。”巽芳摇了摇头,蛾眉深锁,面带凄凉地道,“但……但是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他,我都觉得,你终有一天会离我……”
“不要说了,放心吧,这种事不会发生的!”白衣驸马即刻打断道,长身而起,一抹阴霾自眉宇间一闪而逝,安慰道,“你在这儿稍坐,我去去就来!”
话音落下,白衣驸马几步之间,已然拐入山后的一处密境,拾级而上,不多时来到一座位于山顶的茅草屋外,很自然地坐在一张木桌上面,拿起一份竹卷展开念道:“清醒即是苦,而执着更苦?如此自怨自哀,可不似你呢!”
一片沉默。
“并非自怨自哀,这些时日,我在思考着自己曾追逐过什么,祈盼过什么,又以为过什么……曾经有人说过,结局的结局,不过是一个淡忘在千千万万世重复不同的背影,任你被赋予怎样异乎寻常的力量,任你如何拼命着挣脱桎梏,终究死于命运的封印,带着僵直的怆然,一切都会是一场自欺欺人……你以为如何?”
半响后,清朗的声音自屋内响起,一番话说得白衣驸马脸色沉凝,无以言对,叹了口气道:“月前,龙女绮罗来信了,你拜托她往昆仑山天墉城传达口信,可惜未能如愿,执剑长老紫胤真人自从渡过第三次大天劫来,一直闭关参悟天仙之道,外人无法得见!”
“是吗?在传信的那一刻,我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结果,心内却有不甘!哼,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屋内之人平静地回答道,语气中并无太多失望,唯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回换成白衣驸马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想要说出赵灵儿的事情,话到嘴边,却又鬼使神差地咽下,换成了一句致谢:“你以剑阵将雷云之海拉出,护佑蓬莱,我很是感激,巽芳她们也觉得安心许多,不必再时刻提防外界的滋扰!”
“言重了,没有你灵力毫无保留的支持,我的太渊剑阵再精妙,也没法成功,再者我的魂魄独立亦是靠你取来的三件天地灵物,我辈中人,当快意恩仇……”屋内之人说到一半顿住,旋即声音微微有些疑惑地道,“你今日很是不同,岛上出了什么变数吗?”
“有两位女子来寻我,我并不认得她们,是不是与你有关?!”白衣驸马趁机将赵灵儿和乐无忧的事情说出,屋内之人想了想,声音低沉地回答道,“恐怕不会,我在这方世界,举世无亲,不会有人来寻我,而你不记得不奇怪,别忘了渡魂之术的弊端!不过世事无绝对,她们既然来了,我会抽个空闲去见上一见,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蓬莱国不会有外人寻来,是……做出什么改变了吗?”
白衣驸马细细咀嚼话语里的意思,虽不能完全明白,不过也清楚了屋内之人的决定,思及巽芳公主的担心,也就没有多问,聊了几句后,便准备离开了。
临行之际,他的身形霍地顿住,心中思绪盘旋,终究忍不住道:“这个问题固然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要再问一次,我自魂魄分离以来,每次进行渡魂之术均是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魂飞魄散,你有许多许多的机会可以彻底夺我魂魄,为何宁愿大部分时间陷入沉睡,每月仅有数日清醒,也不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