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简洁懊恼的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瞧我这张臭嘴,我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出真相了。最后一句话简直是画蛇添足,真是破坏气氛。
简洁努力想把话圆回来,但惯性还是拖着她继续向前:“你不用谢我,这两年你帮我运作贵金属期货,我的资产让你不断增值,这套房子钱不值你的佣金。这两年你四处游荡的,从没在一个地方带过十天,我没法跟你联系没法谢你,又照顾不了老太太,只好用钱来补偿……
嗯,我听李响说:老太太这几年过得不错,你父亲治病时留下的旧债已还清了。而且我还听说老太太业余活动挺丰富,一家补习学校返聘了她,老太太白天继续上班教书,补习学校离你家不远,老太太教完课就去当地老年活动室,在那里认识不少老人,每晚参加舞蹈班,周日周末玩徒步,日子过得很开心……
在简洁的絮絮叨叨中,王成打开了最大号行李箱,掏出一个个礼物盒子递给简洁:“这是我在世界各地旅行时,随手买的旅游纪念品,有墨西哥的、智利的、挪威的、西班牙的、英国的,爱尔兰的……你喜欢哪个国家?”
这一箱礼物涵盖了四十多个国家的旅游纪念品——但王成真正去过的国家,这里头一个也没有。
简洁果然对这些亮闪闪的小礼物所吸引,她蹲下身子,在箱子里翻弄半天,这才醒悟过来:“这只大号旅行箱你全用来装礼物,那……你的衣物装在哪里?你不会只穿这么一身来我家吧?这怎么行呢?”
好歹跟王成混过一段时间,简洁知道王成的着装习惯,他常常穿上完整一整套服装以体现某种风格。大多数时候,身上的服装一旦穿旧换下来,基本上会立刻消失从此找不见。所以旅行时,大号旅行箱常常装的是王成的衣物,中号旅行箱装着杂七杂八的个人物品,以及沿途买的小礼物,而小号旅行箱装着是贵重物品及笔记本电脑。
简洁记得王成是个做事极端追求细节的人,这规律是绝对不会打破……只在偶尔的时候,大号箱子都装不下他准备替换的衣物,中号旅行箱里会出现一些内衣内裤等贴身衣物。
简洁不客气的转身,去扒拉中号旅行箱内的东西,果然,那里面也装了半箱礼物,以及一套简单的备用服装——只有一套。王成换上这套衣物后,除了换下来的脏衣物,基本上没有备用装了。
这种事,在王成身上是很少出现的。
简洁蹲在那里发了一阵呆,抬头打量王成身上这套服装:上身是件普普通通、看不出品牌的体恤;下身一件同样普通、绝不是什么大牌的牛仔裤,脚上蹬的是同样普通的旅游鞋;手上,那副万年不脱的手套也不见了,那枚如影随形的冠军戒指也不在原来的指头上。
见到简洁打量自己,王成揪揪身上的体恤衫,同时指指裤子和鞋子;“怎么样,全秘鲁货,也算是秘鲁名牌啊。”
简洁脱口而出:“这个……,你装什么装?你就算再落魄,也不用在我面前显示吧?老娘我养得起你……不对,期货账户里有你的钱,那帐户里我的钱只是一小部分,你再穷也比我富啊,在我面前装什么寒酸样?”
王成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呈现出一丝落寞,但马上他的表情换成了真诚,他很真诚地说:“哦,我最近精神极度紧张,有点神经质了……我现在总算明白,当初克洛苏为何常常惊恐不安时刻处于奔溃边缘,正像你说的,我居无定所太久,工作压力大,负面情绪积累太多,所以我回来打算治疗我的心理,品尝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这是大实话,可简洁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