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不,应该说那位中年人现在精神抖擞的引领着舒畅往洞穴深处走去,现在,他连核对接头暗语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尽快交卸这副沉重的责任。
一进门,石壁上刻得第一幅标语,完美的体现了这个人的心情——“分手的时候到了,你们活,我去死,谁的去路好,只有神知道”。
这是苏格拉底说的。它跟洞门口的标语一样,也是属于临终遗言性质的讲话。据说,苏格拉底临上绞刑架时,很从容的说了如上那番话。
涂鸦文化是从十九世纪末期开始的,面前这个老人看来很受涂鸦文化的影响,他不仅在洞门口刷上了标语,一进大门,从洞门口直往极幽深处,全是横七竖八的涂鸦。
何以解忧,唯有涂鸦。
舒畅走走停停,他在第一句话面前停了一下,嘴里还低声嘟囔:“分手的时候到了,你们活,我去死,谁的去路好,只有神知道——谁生谁死,只有神知道!”
刚才舒畅还在门口与那个人感叹了一番生死的观念,进了洞里才知道,面前这个被众人抛弃的人,在寂寞无奈中,早已把哈姆雷特的难题翻来覆去的考虑了无数遍,他在整个山洞中满满的涂上了自己的感慨,从那狂乱的笔迹来看,他的神智已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态来衡量。
接下来是丹东的话——“生命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谁要夺去,尽管夺去好了,我自己早就希望把它丢掉了。”
这位革命导师的导师以疯狂而著名,他以毁灭这个世界为最高终旨,并引导着无数追随者,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的毁灭世界。然而在毁灭世界之前,他首先毁灭了自己。
这段话很疯狂,舒畅站在这段话前,怅然若失,因为他刚才所说的那些理念,与这番话是那么的嵌合,以至于自己都有点羞愧。
“你喜欢遗言吗?为什么墙上写的都是遗言,钦定遗言是什么——人的一生应该这样渡过……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都已经献给人类最壮丽的事业……”
对面的那老头极不服气,他瞥着嘴说:“人类最壮丽的事业——我们‘妖魔’谈论人类的事业,你不觉得很滑稽吗?”
是滑稽,舒畅耷拉着脑袋埋着头往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里没有其他人,连个仆人都没有,老头在前面走,脚步声孤独而轰动,舒畅紧跟在后面,脚步声趾高气昂。费力克斯懒懒散散尾随,脚步声可有可无。
整个洞穴显得很简朴,像大多数盗版货物一样,带着浓重的模仿气息。可因为财力有限,模仿的组设的到位,让人觉得到处充满了遗憾。
山府深处是个大厅,像足了战备储存库,厅堂很大,能够容纳下一个中队的直升机外加三十余辆坦克。本来这应该摆满类似的武械,但现在大厅里堆满了杂物,像个巨大的垃圾堆。唯一的区别是它没有散发那些陈腐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