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越来越浓,那位“农家女”终于还是叫同伴拽走了,临走时,她眺望石阶高处的舒畅,在那里,那个孤独的背影身上充满了浓浓的寂寥,他站在石柱顶端,仿佛也成了石柱的一部分。
海面上升起一点点星光,它一闪一闪的,随着那道星光的亮起,舒畅手中的笔也亮起了灯光。那是一支激光笔,它一闪一闪的向海面上发着信号。
卡尔索斯基是个喜欢古老的俄罗斯暴发户,身为他的手下,潜艇舰长显然对这种古老的联络方式见怪不怪,倒是图拉姆不以为然,他正指挥着游艇转过岬湾,向海中央浮起潜望镜驶去。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用这种麻烦的灯光信号联络……我只要弹弹手指,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把信号全发出去,可现在我们却需要捏十几下手电筒”,图拉姆翻着白眼,在心里暗自鄙视。
“扑通”,石柱顶端,舒畅终于跳进了海里,可现在,美丽的女救护队员已经离开,再没有人为了阻止他下海而脱去外衣。
借助游艇的遮蔽,潜艇浮起来了,艇长站在潜艇塔台,看着湿漉漉的舒畅,微笑着开着玩笑:“我一直在用潜望镜看你。我们约定的时间没到,你怎么就站到了巨人岬上……你何必站在那里等呢。瞧,你还需要游过来,坐在船上过来,你不会湿了衣服。”
舒畅的表情很满足,与那些离开巨人岬的游客一样满足,他乐呵呵的回答:“不一样的,站在石柱上看风景,与坐在船上是不一样的。”
潜艇舰长把目光转向了正在登船的琳达:“船上没有美女吗?我看,她要比那位农家女美丽。”
琳达很满意船长的说法,她乐呵呵的搬运着沉重的行李,并不时的向船长飞个媚眼。
伯爵的棺木被小心的抬上潜艇,图拉姆也开始登舰。琳达手抓着潜艇塔台的舷梯,不情愿的最后一次询问:“你确信不需要我吗?”
“这是我和图拉姆的事”,舒畅冷漠的掰开琳达的手指:“回船去吧,潜艇下面暗无天日,这种幽闭的环境不适合你,你坐游艇走。我和图拉姆坐潜艇。”
在琳达依依不舍的目视下,潜艇开始缓缓下沉,并最终沉入黑色的大海。海面上起了风浪,春季的北海海水冰冷。但这些舒畅感受不到。
这艘潜艇不是作战的,所以它不是满员设置。除了一些必要的动力操纵人员,大多数岗位都没有人。
原本能够容纳三百个人的潜艇,现在只住了三十多个人,它的舱位显得很富裕,如果不是怕引起人注意,也许按卡尔索斯基的作风,他会把好几间舱室装修成豪华卧室。
现在,空荡荡的舱室里只有舒畅与图拉姆,还有他们脚下的那副棺木。
这里原来是鱼雷兵的舱室,现在船上没有鱼雷兵,很多舱位已经被拆除,大厅里显得很空旷。舒畅慢悠悠的打开那副棺木,将墓穴里挖出来的土倾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