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员工辞职后成为小院租客,他们熟知小院内情,便一致要求以成本价或微利价,继续参与品尝,于是,厨师、调酒师收回了他们的实验成本,甚至略有盈利,小院租客则廉价品尝了那些尚未上市的新菜品、新糕点、新酒式。
等后来者发现,那些市面上声名赫赫,价格令人咂舌的名菜、名酒、名点,在这座小院里竟以令人吃惊的廉价半卖半送,他们怎肯得置身事外。于是,那些少男少女租客,不仅自己在此餐,还出双入对,携带恋人来品尝,并把出入此间当成高尚品味炫耀。
渐渐,这间小院名声在外,私下里获得了“舒氏(适)公寓”的绰号。
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赖文漪从不放过任何捣乱的机会,她生活在象牙塔内,不知世事的艰难,不停地同情心泛滥。于是,舒氏公寓就被她当作了安置所,无数人打着她“师妹”、“校友”旗号,由她介绍入住舒家小院。
对于她这种添乱行为,钱颖碍于情义,虽有不满却不好表示。舒畅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有求必应。最终造成小院租客极度年轻化,每到吃饭时间,餐厅人满为患。幸好酒吧的工作性质决定了餐厅无法夜间营业,否则,这里又成为另一个喧闹场所。
现在是白天,小院内人来人往,外面街道则充满懒散的气氛。
小街不算长,不过半里地;两侧密密麻麻、参差不齐的房屋多为陈年老宅。街边树木成行,绿荫连片,尤其是那几棵千年古树,树冠硕大,浓荫蔽日,在烈日炎炎的夏天,足可容纳一二十人乘凉。
老宅、古树、绿荫,为小街构筑了一道古朴、闲适的街景。
这条街又叫书画街。
从前,这里偶有三五个人摆摊儿卖书画,多数都是那条商业街的老店主,他们在百无聊赖中打发着光阴,等待着店铺的交付使用。
经营者三心二意,从不吆喝,生意自然不怎么好,多数时候,经营者只是坐在树阴下面饮茶闲聊,打发时光。
而后,当地廉价的房租吸引了大批流浪艺术家,等那些老店主获得了自己的店面,登堂入室后,小街的“书画业”已颇具规模。二十多位年轻的流浪艺术家已聚集于此,在街边浓荫下就地设摊。
一块白布铺在干净的水泥地面,上面画着一些高深莫测、玄妙纷杂的色块,或者是扭曲变形的人物像,一群群新装修了房子的年轻夫妇慕名而来,驻足观赏,久而久之,小街名声在外,摆摊者个个生意不错。
那些艺术家们看上去多少有点浪漫气息,个个口若悬河。此时的舒畅,正站在窗口,微笑地看着那群艺术家们忽悠顾客。
“太笨了,这话我童年时代就在说了,这么多年,一点没有创新”,舒畅嘲讽地笑了。
正在这时,他突然看到看到什么,脸色肌肉跳动着,痉挛起来,仿佛重新陷入噩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