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坐在一起大口吃饭的这些家伙,老爹撇了撇嘴巴……哼哼,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吹牛。三天三夜?你当你们是当年的“雷神之鞭”么?
站起来伸了个拦腰,又叫手下送来一瓶酒,老爹想起自己当年纵马草原的英姿,不由得又喝了几杯。
人老了,酒量也不如当年了。连续两瓶酒下去,脸也烫了,脑子也有些糊涂了。旁边的几个客人嘻嘻哈哈围过来,又叫老爹讲讲当年的故事。
老爹酒后脑热,一时兴起,忍不住拉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结实的肌肉和一道深深的疤痕。说起了当年自己的队伍,奉命奇袭草原野蛮人的故事来了。
一时间说的吐沫横飞,说到兴起处忍不住双手虚劈,就好像当年用刀狠狠的劈那些野蛮人的时候那样。那些围在身边听故事的客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偶尔老爹的吐沫喷到了谁的脸上,也都浑然不在意,听到兴起处,都是高声叫好。
老爹也是一时脑子发昏了,越说越夸张,说到最后,更是把当年的英雄事迹夸大了十倍,自己的英勇气势更是夸大了二十倍。
正说到一句“我一刀将那个野蛮人的盾牌劈开了,然后将他的脑袋割了下来,一脚提开……”正说到高兴处,旁边忽然传来“噗哧”一声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嘲弄的意思。
老爹愣了一下,顺着笑声看去,就见是那十几个家伙中的一个。那十几个人都一边吃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吹牛,刚才这声笑就是其中的一个发出的。
老爹这些可有些火气了。自己说了这么多年故事,谁敢对自己的英雄事迹表示过半点怀疑?哼哼,当年的那个地方治安所的家伙,就因为不信自己,结果还不是被自己一通臭骂从此就不敢再来招惹自己了么?这些个家伙……哼哼,年轻人知道个鸟!老子纵横西北的时候,你们还在喝奶呢!
“喂!那个小子!你笑什么?难道是笑老子说的不对么?”老爹借着酒劲喝道。
那个刚才笑的年轻士兵摇摇头:“老板,你说的事情我都信,只是你说劈开了他们的盾牌,就有些不对了……好像大月王国的那些弯刀武士,是不用盾牌的。”
老爹脸一红,顿时语塞,只是旁边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又怎么能在这个当儿露怯?硬着头皮道:“你懂什么?那些野蛮人普通是不用盾牌的,用盾牌的都是高级骑兵!都是高级武士!”
那个家伙又摇头道:“这就更不对啦。大月王国的高级武士,都是骑兵队长,那些野蛮人天生勇悍,从来不喜欢用盾牌,他们连盔甲都不喜欢穿,为了炫耀自己的武勇,常常都是穿着一件皮袄冲锋,穿盔甲用盾牌,会被人耻笑成胆小鬼的。”
老爹一下火了:“你说我只配杀胆小鬼么!你这个小子懂得什么!西北你去过么?你见过那些野蛮人么?老子当年是西北军团的!野蛮人就杀了十七八个!”
“十七八个!”那个人脸色有些异样,立刻惊呼道:“那您的军功不低啊!按照西北军团的规矩,杀五人者军功赏五十金币,杀十人者赏升一百金币可升为小队长,杀了十七八个,那么您当年已经可以当军团长的亲兵了!”
这话充满了敬意,可是听在老爹的耳朵里却仿佛带着刺一样,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好像对方是在讽刺自己一样。他心里清楚,自己当年的军功记录不过杀了两个野蛮人,其实还有一个是自己从战场上割下的一个死去的野蛮人的头。
老爹张口结舌,最后火道:“你这个年轻小家伙,懂得个屁!你以为军团长的亲兵谁都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