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了?”南宫芸一把攥住郑东霆的衣领,凄厉地说。
“师父被一位神秘剑客刺死,到底是谁动的手,我现在还在查访。”郑东霆老老实实地说。
“你骗人!”南宫芸浑身瑟瑟发抖,“谁能杀得死他,谁能打败天下无敌的牧天侯。谁能够用剑杀死一剑锋寒九十州的牧圣手?!”
“师父的尸体已经在益州下葬。”郑东霆低声道。
“益州?那个江湖人的死地?!堂堂牧天侯竟然死在这个风水都静止不动的蠢地方。哈哈,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大快人心,死得普天同庆。”南宫芸猛然转过身,不让郑东霆和连青颜看到她的脸色。她双手用力攥在身侧,紧紧贴在裤线,压抑着浑身的激动,大踏步朝牢门外冲去。不知道是由于心慌意乱还是神思不属,她竟然没有抬手打开牢门,而是合身一撞,将坚固的地牢栏杆撞得四分五裂。她头也不回,径直朝着地牢走廊尽头的大门冲去。刚才栏杆破碎的巨响引得门外数个看门的刑堂好手纷纷冲进门来,想要察看原委,却正好迎面看到此刻的南宫芸。他们的脸上一阵惊愕,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过堂堂关夫人此刻的表情。
“滚开!”南宫芸嘶哑着嗓子厉啸一声,抬掌一挥,这几个武艺精强的汉子同时惨叫一声,齐刷刷撞向地牢通道的侧墙,头破血流,脑浆飞溅,七扭八歪地躺了一地。南宫芸跨过他们的尸体,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门。
空直到通道大门被轰地一声关上,郑东霆才长长透出一口气,张嘴吐出一口血沫子,满脸晦气地转头朝门口那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望去:“他奶奶的,这女人好生阴毒,出手就杀人。”
“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一旁的连青颜坐靠在地牢栏杆旁,幽幽地说。
“连兄,你脑子没毛病吧?刚才可是这个臭婆娘用银针刺穴把我折磨得都快屎尿齐流了,你还觉得她可怜?我呢?”郑东霆不忿地说。
“虽然她把你折磨得不轻,但是你给她的打击却更大。”连青颜嗓音沙哑地低声道。
“我?我连唾沫都没吐到她脸上,怎么打击她了?”郑东霆瞪圆了眼睛。
“她一生中最爱的人是令师,在被令师抛弃之后,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力量就是对他的恨。现在从你口中知道令师已死,她赖以为继的力量也从此消失,她的生命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连青颜说到这里似乎有感于心,声音变得瑟瑟颤抖。
“你是说她会自杀吗?”郑东霆满怀希望地问道,“自杀可要趁早,我可再撑不住新一轮银针刺穴了。”
“你怎的如此凉薄!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为令师心碎如死的可怜女子吗?”连青颜似乎再也受不了郑东霆的无动于衷,提高了嗓音吼道。
“喂,刚才被毒打的可是我啊,你怎么一直帮这个臭婆娘说话。莫非要等我被她折磨死,你才发现真正可怜的其实是我?”郑东霆瞠目道。
连青颜似乎到现在才发现到郑东霆的困境,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地靠回栏杆上,低声道:“对不起,郑兄,我刚才只是听到关夫人的经历,感怀自身的际遇,才有些神思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