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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入夜之时,这种奔跑如飞的夜行人还是只是三三两两偶尔出现。祖悲秋看到车窗外黑影间或一闪,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也不太在意。但是到了三更时分,夜行人开始成群出现,有时一连串宛如连珠花炮在窗外接连越过,有时仿佛蜂群一般呜哑一声,数十个人衣襟带风从马车周围呼啸而过,令祖悲秋以为是狂风来袭,大雨将至,心惊肉跳。更有甚者,接连十几个跑得太快的夜行人一个接一个踩着马车的顶棚飞跃向前,踏得整座马车登登直响,其快如风,其形似幻,令祖悲秋以为是犯了夜鬼,只吓得脸青唇白。

“悲秋莫要紧张,这些乃是江湖上的同道,都和我们一样,是去赶洛阳论剑盛会的。”看到祖悲秋的模样,洛秋彤不仅失笑,连忙温声道。

“原来如此,想不到江湖中除了我师兄,还有这么多轻功高手。”祖悲秋恍然大悟地说。

“轻功是江湖人和普通人的分水岭,所有的江湖同道都会这门功夫。咱们白天所见的行人一部分是赶赴洛阳参加花会的达官贵人,一部分则是掩藏身份去参加论剑大会的江湖客。我们江湖人为了不惊世骇俗,大白天不便施展轻功。但是到了夜晚,整条官道都是我们江湖人的天下,大家放足飞奔,疾驰如电,尽情享受作为江湖人的福利。”洛秋彤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脸上露出自豪的光芒。

“原来江湖中居然有这么有趣的事情,真让我大长见识。”祖悲秋兴奋地说。

就在这时,一个粗豪的声音突然在远远的后方响起:“前面赶马车的想来是江湖中人,为何赶着这般大一驾马车挡住官道,弃车于道,裸足而奔,岂不爽快?”

祖悲秋朝洛秋彤,打了个我来应付的手势,将头钻出车窗之外,大声道:“不好意思,兄台,在下初入江湖,还不会轻功。”他一边说着,一边定睛朝后观看,想要看清说话的是何人。但是他只看到一个黑影迎面扑来,自己的胖脸微微一沉,接着这个黑影已经连续七八个空心跟头朝着马车前方飘去,那个同样的粗豪声音从前方远远飘来:“原来如此,在下唐突了!”接着,这个黑影就没入了前方茫茫的夜色之中。

祖悲秋从车窗外缩回头来,摇头晃脑地感叹道:“好厉害的轻功,瞻之在前,忽焉其后,瞻之在左,忽焉其右,竟和师兄的轻功有得一拼。”

在他对面就座的洛秋彤突然忍不住用衣袖掩住秀脸,咯咯地娇笑了起来。祖悲秋愣了一愣,连忙问道:“怎么,有何可笑?”

洛秋彤笑得娇躯乱颤,用手颤巍巍地指着祖悲秋的左脸,轻笑道:“你……你的左脸上被人踩了一个鞋印。”

祖悲秋下意识地一抹左脸,顿时发现手掌上沾了不少泥沟,尖叫一声,将衣袖裹住胖脸拼命擦拭。

正当祖悲秋和洛秋彤为刚才发生的趣事相顾而笑之时,车窗外突然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是洛师妹在车内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洛秋彤惊喜交集,连忙立起身:“是,来者可是冯百岁冯师兄?”

“正是,洛师妹,我在徐州打听到你正和你的前夫婿祖悲秋赶往洛阳,于是特地率领众师弟师妹前来相见!”冯百岁朗声道。

“太好了,望云轩的师兄弟和各位姐妹都来了吗?”洛秋彤欣然问道。

“洛师姐,你不说一声就离开天山,大家都担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