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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东霆的话仿佛无情的霜箭刺得郑太夫人浑身颤抖,她将头深深垂了下去,一滴滴硕大的泪水顺着她苍老的脸颊滚落在地。

“求少堡主为莱儿报仇!”郑太夫人将头狠狠磕在地上,沙哑着嗓子颤抖地说。

“你处处为他争,他年少得意,天生跋扈,不知天高地厚,如今白头人送黑头人,又怪得了谁?”郑东霆握紧拳头,用力一砸棺木,厉声道。

郑太夫人双手拄地,磕头如捣葱,灰白色的地板上印满了粘着血迹的额印:“求少堡主为莱儿报仇!”

“哼!”郑东霆猛地一转身,将身子一侧,不受郑太夫人的大礼,“凭什么我要替你的儿子报仇。”

“东霆,若你能为莱儿报仇,这白马堡数百年的基业我愿意拱手相让,衷心辅助你成为新的白马堡主人。”郑太夫人颤声道。

“我郑东霆行走江湖逍遥惯了,没有闲心打理白马堡,也没有心情和这些趋炎附势的无耻之徒打交道。”郑东霆伸手一指在门外探头探脑张望的白马堡众厉声道。

“我知道你行走江湖,以轻功箭法驰名,白马堡世代相传银弓本来传给了莱儿,我愿意替他转赠于你。”郑太夫人说到这里,立刻转过身,伸掌一击,立刻有一位仆人从主厅的灵台上取下早就准备好的郑家银弓,躬身上前,将它交到郑东霆手中。山西白马堡世代相传的银弓白羽威震江湖,郑家银弓从南北朝代代相传,乃是著名神弓,弓强四百石,箭及一千步,天下无双,确是难得的宝物。

郑东霆冷冷地看了手中的银弓一眼,猛然一抬手,将这把银弓远远掷到了主厅墙角:“银弓在手又有何用,东莱还不是一命呜呼。这种劳什子的东西给我做什么?”

郑太夫人朝银弓落下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回身大声道:“东霆,白马堡以牧马之术名扬天下,我们在西域的马场近日引来一匹西极天马,此马通体雪白,神骏非常,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价值万金,我愿意将此马赠与你,之后你行走江湖,再不用靠两条腿奔波。”说到这里,她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来到主厅门前,高声打了个唿哨。

在白马堡宽阔的庭院中突然响起一阵清冽刺耳的马鸣。只见十数名白马堡马夫一人攥紧一根绳索,步履蹒跚地一边倒退着,一边将一匹鬃毛胜雪,颈高腿长的骏马从一旁的马廊中拉出来。这匹马的鬃毛比平常的马稀疏一些,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晶莹如玉的晕光,仿佛在向天空中观看。它的四条腿焦躁不安地拍打着地面,马蹄深深陷入庭院中坚硬的红土地中。四周的马夫大声呼喝着,奋力拉紧绳索,勉强限制住这匹骏马的行动,但是一个个累得面红耳赤,双目鼓胀宛若金鱼,太阳穴上青筋暴露。

看到这匹骏马,郑东霆悚然动容,他大步走到庭院之中,大声喝道:“你们这是在驯马吗,丢人现眼,都给我滚开!”

这些马夫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同时朝着随后走出来的郑太夫人望去。

“少堡主让你们让开,没听见吗?”郑太夫人厉声道。

这些马夫如蒙皇恩大赦,纷纷松开绳索,四外逃开。这匹雪白色的西极马没有了绳索的牵绊,兴奋得高高抬起前蹄,发出一声清越入云的金石之声,整个身体向天空竖成一条直线,仿佛肋生双翅,转眼就要展翅高飞。

郑东霆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套在它身上的绳索,用力一挣,这些鸡蛋般粗细的绳索应手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