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善用左手使剑,精通杀人无形的海南乱披风剑法,想来是海南剑派的高手所为。”郑东霆说完挥了挥手,“你们可以把尸体搬到床上供着了。”
“不对,凶手善用的是右手剑!”就在郑东霆看似已经将整个案情全部揭晓的时候,一个木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这句石破经天的话语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朝门口望去。
说话的是一位看起来颇显发福的青年人,柳叶细眉,小圆眼,双颊滚圆,鼻如玉柱,下颌浑圆,一张嘴放在普通人脸上完美无缺,而长在他脸上却有些显小,整张脸上窄下宽,颇像一枚放大了的水滴。看他的皮肤和身形大概有二十多岁的年纪,很有眉清目秀的俊雅之色。但是他脸上却已经有了些无法形容的暮气,眉头不展,愁云深锁,便好像受了十七八辈子委屈的怨妇投错了胎在他身上。他穿着一件油黑色的锦绣外袍,雪白刺目的衬里,脚上穿着干净到刺眼的白底官靴。他的双臂盘在胸前,双手怕冷一般缩在袖中,双脚紧紧并在一起,浑身绷得紧紧的,仿佛有人用无形的绳索把他五花大绑。在他的身前跟着两个小厮,正在麻利地用笤帚和簸箕打扫着他面前的地面。
等到面前的地面变得一尘不染之后,此人才迈着谨慎的小方步,慢条斯理地挪到了郑东霆的身边。
“你是谁?”郑东霆皱紧眉头问道。
“啊,郑先生,这是小犬祖悲秋。说起来,你们真的应该好好亲近亲近。蒙牧先生不弃,小犬有幸拜在他的门下,至今已经学艺十年。”祖思谦说到这里,语调中有了父亲对自己子女的得意之情。
“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你……是我师弟?”郑东霆震惊地问道。
“师兄在上,请受师弟一礼。”神色木讷的祖悲秋机械地朝郑东霆微微躬了躬身。
“师父在你面前提过我吗?”郑东霆皱眉问道。
“请问师父除师兄之外还有几名弟子?”祖悲秋面无表情地问道。
“据我所知只有我一个。”
“那师父确实提过你几次。”祖悲秋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扭过脸去,似乎不忍心再去看郑东霆。郑东霆的黄脸顿时一阵紫青,一阵潮红,悲愤,恼怒,窘迫等诸般情绪此起彼落。
“咳,咳咳。”郑东霆转过身去,背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师弟站立,故意咳嗽了几声,沉声问道,“你……你刚才说,呃,凶手善使的是右手剑?”
“嗯。”祖悲秋简洁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从伤口上看,他受的剑伤是在左心之上,入口位置端正,除非凶手隔着墙壁出手,否则他只能用左手剑造成这样的伤口。”郑东霆道。
“同意。凶手的确是用左手剑杀死的侯……呃,师父。但是凶手善使的是右手剑。”祖悲秋木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