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拿起铜牌打量,笑道:“难说得紧!原来他是萧家公子,难怪家教不错,功夫又好。或许这位萧公子与妹子翠云楼一会,被妹子无双容貌折服,无可自拔,当然舍不得要来相助……”阿清满脸羞红,叫道:“姐姐说的什么话!他跟我是敌非友,怎么可能……”
石付道:“不管他是真想帮忙还是设下圈套,至少从目前看,我们并未吃亏,还得到这令牌。”钟夫人沉吟道:“这令牌能不能用还是问题。若是主父忍设下人马,见持此令者就抓怎办。他说符申还未得知,是什么意思?”
石付道:“不知道。大嫂说得不错,设若真是萧宁偷的主父忍的令牌,这令牌可就轻易用不得。”
阿清道:“什么叫轻易用不得?根本就不能用啊!这个萧宁,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帮忙还是要捣乱,做出这种事!”
石付笑道:“小姐,也不是不能用,而是看我们怎么用。有这东西,怎么也比没有好。”他站起来,绕着屋子走,一面整理思路,过了一会儿道:“主父忍身居要职,自己贴身的令牌都被盗走,实在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所以,他即使下令捉拿持有此令的人,也必然只有高级官员或是巡城守卫才知道,要是平民百姓都知道了,那他主父忍从此还怎么在这东平城做人?嘿嘿!”
阿清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道:“可……可是我们还是不能用这令牌呀。”
石付道:“小姐,我们又不必非要凭这铜牌出城,办法多的是。自从封城以后,只有军马司有权出城添购军需,或是顺便替城中一些大商贾出货。我就不信,主父忍的密令会传到那里去。我只需到军马司要一张出城的通行函就行,有这铜牌,谁敢不给?”
钟夫人击掌笑道:“妙!付兄弟果然高招。我们有一批绸缎要出城,还正缺条路子呢,这好事就让嫂子做了罢。”拿了铜牌起身道:“我跟管家去一趟,安排妥细些,明日一早就走,误不了事。妹子先安心歇着,还是那句话,姐姐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晚上吃饭时,钟夫人外出打点去了,只有钟老大做陪,喝了两口酒,跟石付石全三人天南地北神侃,不经意又说到自家身世。阿清这才知道原来钟老大原本是江南书香子弟,偏偏不肯读书,只好飞雕走狗,游山玩水。二十几岁的人了,连说了几门媳妇都不要,还当着老爷子的面将媒人打出门去。老爷子一时气不过,亲手将他也打出了门。
直到娶了这么个能干的媳妇后,钟老大才幡然醒悟,从此不再浪荡。两人一合计,干脆远赴辽东贩起皮货来。钟老大豪爽重义,江湖路子宽广,钟夫人心细如发善通经营,忽忽几年,竟挣下大笔家业。后来东北战乱,两人就在这东平城落下了脚。钟老大白天照样喝酒赌钱,闲来还要听听花曲,外人看上去,似乎只是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其实暗中掌控着东平老大一部分地下买卖,黑白两道通吃。这么多年来,只有一次在山东附近失手,不仅货物被劫,还被几个寨子的人追杀,全亏石付下死力救助才得全身而退。
三个人喝起酒来就无节制,等到几大杯下肚,就开始痛骂时政,品评英雄豪杰,说到热闹处,几乎要掀翻桌子。阿清见他们三人喝得不象话,自携了小钰回房歇息。
进了房,阿清收拾好床铺,让小钰躺下休息。她本还想等钟夫人回来后问问情况,但刚才也喝了几杯酒,到现在酒劲再上来了,脑中渐渐晕眩起来,只得也躺下,只想蒙头大睡。
不知躺了多久,忽感有人在摇着自己。阿清勉强睁开眼,只见小钰坐在她身旁,见她睁开眼睛,小心地道:“姐……姐姐……”
“嗯?怎么了?”
“你今天……没有讲小靳哥哥的故事啊。”
阿清过了好一阵才答道:“今天姐姐累了,不想讲了。小兔兔乖,早点睡吧。”
小钰也不坚持,一个人在床边玩,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后来不知是谁路过,外面几只狗叫得凶,她心中害怕,忙上了床,不一会儿便睡得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