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鹤鸣峰的北麓一座参天杉树中,传出极为微弱的语音,几不可闻。
“方兄,昨日一仗,那小子一怒之下,几乎屠尽与会之人,宏规法兄也遭了毒手,一番心血尽付东流。依你看,武当这次可操胜算么?”
“苗兄,我看希望极为渺芒。据我在武当日来所获印象,并不太好,玉道人城府甚深,喜怒不现于色,约斗鹤鸣峰,就可看出他并无与那小子决生死之意;请出镇山之宝寒英神剑,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将台谷八面埋伏,牛鼻子一味怂恿你我行事,他们却故示清白,按兵不动,哼!假使天机三老和地阙二仙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将台谷何至于一败涂地?昨日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其实玉道人就在谷上绝崖观战,他吓破了胆,斗志全消,今天他保证不会出手,预留退路,不信你且拭目以待。”
“你怎知道玉道人在崖上观战?你不是伴在他身边坐镇三元宫么?”
“哼!杂毛鬼计多端,昨天上午他就是要参拜祖师爷,躲入观后不见,入暮方阴沉沉地出现,他这种手法岂瞒得了我子母飞环姓方的?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溜了,他的八步赶蝉轻功了得,姓方的也自不弱呀,可惜我对路途不熟,仅差一盏茶时光,被追丢了,不然我非迫他出面不可。”
“这么说来,今日之会,武当定然不会全力以赴了。”
“半点不假。”
“那……那我们……”
“咱们得先走一步。白道盟主插翅虎耿天雄,已和阎王令主到阎王谷聚会去了,当年在江西直至刑州徐家湾,阎王令主与那小畜生早已结下深仇大恨,小畜生必定要到阎王谷生事,这场厮杀不可避免,咱们还得另行设法。”
“咱们也插上一手?”
“苗兄,你真傻!阎王谷岂比得上咱们昊天堡呢?那小畜生岂会惧怕卜世昌父子?咱们犯得着?”
“那么……”
“堡主已兼程东下,我前日方接到手谕,嘱我尽可能挑动武林人物与小畜生为敌,一面牵制他的行动,一面可消耗武林实力。三月后,塞北人魔黄老前辈方能抽暇赶来中原,要堡主先来主持大局,那时,中原的人物恐已伤亡殆尽,咱们重建昊天堡之举,不是容易得多么?”
“黄老前辈真可赶来?”
“他会来的,恨海狂人消声四十余年,天残剑在小畜生手中,老狂人准死无疑。黄老前辈当前曾发重誓,恨海狂人一日健在,就永不再入中原,老狂人死了,黄老前辈岂甘寂寞?”
“这三月中,咱们如何缠住小畜生?”
“武当不足恃,阎王谷也危如累卵,只有禅门两大派尚有一拼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