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俊装就装到底,仍向前走。
大汉气往上冲,嘴角上挂着残忍的阴笑,若无其事地走到路中,文俊心中明白,贼人既然敢公然封锁徐家湾,就是不许外人进来助拳,假使自己硬闯,贼人势必全力截击,也许会对徐家湾不利,所以他准备用软的,忍口恶气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他仍然向前走,终于距大汉只有八尺了,大汉阴阴一笑,突然一个箭步纵近,“砰”一声脆响,文俊换了一耳光,他“哎哟”一声,晃晃荡荡踉跄后退,终于一跤跌倒。他张着嗓子,抚着脸颊,叫嚷:“天杀的,是谁和我老儿过不去呀?”
他手忙脚乱在爬,却爬不起来,仍在嚷:“你是谁?敢不怕天报?谁不知羊角拗的王聋瞎可怜?你……你竟……打我这入土大半的人。天呀,怎不报应他呢?”
他终于爬起来了,怪,嘴角竟有血水流出,真像受伤极重,他连站也站不稳,咳了几声,叉腰站立路中,吐口血水,说道:“我跟你拼了!天杀的。”
他踉跄前冲,打狗棒乱扫,漫无章法,却向路侧乱打,大汉却一声不响,叉腰站立路中,那山羊眼凶芒暴射,阴沉残忍的狞笑更深,看了文俊那可怜的神情,他毫不动容,反而跨前两步,“啪”一声响,又给文俊的背上包裹拍了一记毒掌。
文俊站立不牢,大叫着急向着前一栽,扔掉打狗棒摔倒,但不等他倒地,已被大汉抓小鸡似的提起挟在胁下,他索性一声不吭,假装晕厥。
半躺在柳树那边的另一大汉,若无其事地说道:“丁兄,屋后有个大粪坑,把他扔进去算了。”
“不。”大汉挟着文俊向中间那间大院走去,一面说:“姜老大大概没剥过这半条命的老皮,让他试试也好。假使有那么一天,令主要他剥这种皮,皮未剥下人却死了,哼!他岂不倒霉,咱老丁且成全他一次。”
“哈哈,你免操心。”柳树下大汉笑道:“姜老大还要你成全?笑话!老人皮最易剥,只消片刻就大功告成。你别去麻烦他,他正在动手剥最难下手的小孩皮呢!”
挟文俊的大汉没理同伴的话,大踏步走了,文俊却听得毛骨悚然,也怒火如焚。他假使不是亲眼看见绿眼王屠村活剥人的事,真不信世间真有这种残忍得毛骨悚然毫无人性的人,他心中暗说:“这些人,要不把他们杀光,不知还要造多少孽,我可顾不了这许多了!”
大院场上血腥冲天,惨绝人寰,长江右岸那一幕惨事又重演,文俊只觉热血沸腾,也心酸已极。
六名大汉抱胸而立,发出阵阵狂笑,其中之一执一把牛耳尖刀,口中含了一把像是木片削成的弓形长物,正在翻转一个浑身赤裸年约十岁左右小童的躯体,似要动手。
近处躺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没有皮,但仍在抽搐,皮就堆在一旁,有一个大汉说:“姜老大还未动手,这娃儿就死啦!你没有汪爷高明。”
姜老大取下口中物,哼了一声说:“笑话,他敢死?哼!一碗冷水他就活了,点上他的人中穴也成,瞧我的。”他戟指向小童人中穴一捺一揉。
“姜老大,我成全……”大汉挟着文俊,刚踏入人丛叫。
就在六大汉转首一看的瞬间,人影一闪,已经倒了两个,文俊恶向胆边生,急如狂风,形如疯虎,掌拍如飞,眨眼间立毙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