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到九江雇船上上航到武昌,再沿汉水走大巴山。
一早拾掇行囊,踏上旅途,他仍是一身土佬布衣,唯一不同是胁下多了一个蓝色的大革囊。
远远的看到了回马岭,那是绵绵不绝壑深峰峻的山区,在朝霞中隐现翠色,远山暗影若隐若现。
一骑骏马绝尘而来,越过他的身畔,走向回马岭。
不久,又是三匹,也是向回马岭而去,马上都是劲装大汉,漠然伏鞍狂奔。
蹄声方止,后面又是蹄声如雷,奔来两匹骏马。
文俊心中一动,暗说:“怎么,这条道上难道又要发生事故?”
他脚程甚快,三岔口在望。三岔口右侧,是一座破落了的凉亭,左侧是一栋孤零零的倾圮茅屋,除了狐鼠,没有人会在这山岭鬼魅横行的地方辟室而居。
凉亭塌了一角,另一角尚可遮蔽风雨。远远的,他已感到有点不对劲,心中油然生出警兆,只觉心潮澎湃,没来由的烦躁充满胸襟。他想:“今天怎么啦?为什么心神不安呢?”
两只乌鸦在他头顶上掠而过,那凄凉嘶哑的啼声,十分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难道今天有大事发生吗?怎么我似乎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迫得心胸似是难以负荷?不会是危机来了罢?”
是的,危机来了,空气中存在着看不见摸不着的紧张气氛,林荫草莽中荡漾着重重杀气。
在文俊还在三里以外时,凉亭后树丛中暗影里,传出阵阵轻微耳语。
“三堡主,你说这小子准是恨海狂龙?”
“不会错的,道兄。那天在抚州官道,他蓦尔失踪,恨海狂人却突然现身;假使他们人与龙之间,没有丝毫渊源,你想会有那么巧吗?”
“三堡主,就凭这点线索,我看有点靠不住!”这是另一个苍老的嗓音。
“巴兄说的也是,可是另有线索,请听殷某道来。自那天恨海狂龙现身,在下即派人盯梢,发现那几个少年男女在南昌失踪,可能是由水路走了,而那小子却独自在官道上赶程,他腰中那短布囊委实可疑。恨海狂龙一直不见踪迹,天残剑只有一把,这几天中,同时出现恨天狂人和恨海狂龙,而都是使用天残剑,其中定有缘故,依在下看,假使这小子囊中是天残剑的话,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