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仅能支持半里左右,后来,竟能远至两里以上。他恍然大悟,暗笑道:“原来这不可能之事,如果功力火候够,更能刻苦用功,却是可能的呢!八步赶蝉用来赶路,又有何足怪?”
其实他错了,那两个道人只是偶然高兴,赶上一程而已,要用八步赶蝉长路,连目下武当硕果仅存,功入化境的元老“天极三老”也没有这份深厚的功力。
他凝神运功,沉浸在自己神奇的创意里,但耳目仍留意四周的变化,恐怕有人认出他的身份。
自从和阎王谷的绿眼鬼王见面,力歼巡谷高手后,他对阎王谷的人深怀戒心,不愿让他们看出自己的行藏。
他刚换过一口气,身后已远闻蹄声,他赶忙散去劲道,踏实地赶路。不久,蹄声不徐不疾已近身后,五匹骏马先后在他身侧掠过。鼻端嗅入一丝幽香,令人心神为之一爽。抬头一看,只见到五个背影。前三匹并辔而行的,是三个身穿青绸对襟,绣金花边莺带,猿臂虎肩的少年人。后两骑是穿月白紧身,身材窈窕的少女,五匹鞍旁都插着长剑,从容缓骑而行。
两位姑娘一样高矮,由背影看出,柳腰纤纤,云鬓堆绿,矫健婀娜,端的令人暗中激赏,不用猜,准是一双绝色美人儿,带刺的娇艳玫瑰。
五人五骑纵马而行,并未留意道旁的文俊,他也是无心,更没把马上人的脸貌看清。他怎知这五个人和他有切身关系呢?
一别三年,但面貌不可以认识的啊!三个后生中,两个正是翠园的两个小捣蛋,东方英和东方群。另一个是文俊的义弟徐廷芳。两位姑娘不用说,定是徐廷芝和东方玉了。他们五个人在长江中相识,一见如故,竟然走在一起,怎会想到在途中和文俊相错而过呢?假使这时六人见面,也许尔后少发生多少事故。
五人五骑的身影还未消失,文俊又感到身后衣袂风又起。片刻,两个身穿黑白劲装的身影,快逾奔马,在他身旁掠过。
文俊心中一怔,暗道:“怎么,今天这条路上难道将有事故发生?这两个人用的柳絮随风身法,崆峒的俗家弟子也由关中赶来了。”
他将脚步略为放快,泰然紧走。不久,清泥渡在望。
这是一座地当要冲的小镇,座落抚水之西,对岸有条大道通往东面山区,乃进入金溪的大道,但并不通车驿。南面的官道通往建昌府,距此还有八十里,所以这里不但是交通要道,也是落脚打尖的好处所。
小镇不大,但村店极多,自南至北仅有一条小街道,长不过百十丈,倒有一二十座客店和酒肆。
这清泥渡平常极少有高贵的客人在此住宿。自建昌至抚州,名义上上相距两百里,其实只有一百八,恰是车马的一日脚程,只有脚夫们担子重脚程慢,只好在这儿委屈一夜。
文俊入得镇来,在靠渡口处想找一家小店歇脚。街道窄小,人并不多,南来北往的客商,大多已找小店打尖。他信步行去,远眺渡口以南耸立着一座酒楼,酒旗儿高挑,金字招牌上三个大金字:“瞰江楼”。
店左侧拴马桩上,拴着十一匹健马,鞍后是马包,鞍侧有牛皮插袋,一看就知道那是江湖朋友的坐骑,插袋就是插兵刃之用的。文俊不管在三七二十一,大踏步向店门闯。店门口站着一个肥肥胖胖的店小二,一见文俊那士布衣着,准是落魄江湖的小混混,竟要往清泥渡最高贵的酒楼上闯。
原来笑瞇瞇的脸色,马上往下一挂,满脸不屑地说道:“客人是否要歇脚?请至隔壁茶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