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首上就是大船上的二哥和三妹,他俩内穿着油绸水靠腰带上插着匕首,外面披着墨绿色罩袍,恰将水靠掩住。外表上看去,男的悦如临风玉树,女的赛似海宫龙女,一般的英姿勃发,超绝尘世。
这时,天已大明,江面上无烟无雾,十里上下江景可以一览无遗,忽听三妹神情紧张地叫道:“葛叔叔,解缆,前面已动手了!”
二哥猛一拉缆绳,后艄的葛叔叔双桨轻点,小艇快似脱舷之箭,向前疾冲,瞬间就超过了大船。
大船中舱窗帘一晃,传出一句话说:“小心了,玉儿不可有失江湖规矩。”
“大哥放心!小毛贼嘛,从轻发落就是啦!”
葛叔叔洪亮的声音震荡在江面,小舟已远出二三十丈外地去了。
廷芳兄妹俩在武昌府上船,发现船上伙计竟然换了人,小扁舟竟然有四个狞狰恶汉干活,岂不透着邪门?
兄妹俩经常伴爷爷与那些好汉们盘桓,江湖中的许多事情,不算太陌生,心里犯疑,口里可没说。反正初生牛犊不怕虎,艺高人胆大,还怕这些小毛贼不成?
暗地里一商量,便分别入舱准备。船一离开武昌,两人已经换了贴身水靠,外面罩了长衫,小腿上各藏了一支八寸长的匕首。
兄妹俩生长在江湖,说水性敢说不作第三人想,泡上三五天,下潜十寻,简直算是儿戏,难怪有恃无恐。
船一过青山江面,距武昌约有三十里,前后左右的船只,最近也隔着二三里之遥,猛听船头两大汉之一发话道:“我说老二,草不丰,羊不肥,这趟买卖本大利轻,着实让人泄气,耽误了你我的正事,何苦来呢!”
那个叫老二的接着说:“没话说,老大,为朋友两胁插刀,斤斤计较本利,咱们还用混吗?”
“鱼儿鳍儿长,别让他们漏了网,老二,撤网儿吧!”
“是啊!先要活的!上哪!”声落,两人突然仰天狂笑。
兄妹俩坐在舱面,他们的江湖切口,怎能瞒得行家,两人相互一打眼色,暗骂一声:“鼠辈该死!”已自运功防备。
狂笑声一落,两条缆绳夭矫如龙,迎着兄妹俩头兜盖下,倒真有儿门道。
廷芳倏然站起来喝道:“来得好!”反手一翻腕,身形疾闪,缆套落空,伸虎掌抓住过索结,猛地挫腰旋身,喝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