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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芳叫道:“十三?啊!好健壮,我以为十六呢!那我该叫你大哥。家父生平好客,我爷爷人称九现云龙,相交满天下,大哥一去,欢迎也来不及呢!”顺手折下一把枯枝,插在地下说:“大哥,今天是六月廿六,我和你义结金兰,你可愿意?”

廷芳满脸期待的神情,把文俊感动得热泪盈眶。自亲娘仙逝后的一段漫长岁月里,像廷芳这样热诚待他的人。确未曾有,保康城附近的孩子们,和翠园的两个小顽皮东方英兄弟俩结成一伙的,整天偷鸡摸狗,和文俊冰炭不同炉,足足打闹了六年,文俊不齿和这些野孩子们为伍。他的拳头够硬,野孩子们叫他小霸王,在东方英兄弟的领导下,经常和他过不去。所以在他的小天地里,充满了孤独和寂寞。在家中,后母百般虐待,父亲也不敢爱他,所以他的心是破碎的,也因此而养成孤僻倔傲冷漠的性情。但内在的先天热情,潜伏在内心深处,如蕴藏着无比炽热的未爆火山,一旦被外界热流所感,便迸发出来难以遏止了。

他没做声,伸手握住廷芳的小手,抑止着汹涌的心潮,轻轻地点点头。

一旁的廷芝睁着她那双剪水双瞳,茫然地注视着文俊眼角旁两点晶莹的泪珠,也不解地点点头。

廷芳喜滋滋地拖住文俊,面北跪下了,两人诚意正心地祝道:“梅文俊、徐廷芳,祝祷过往神灵。我俩今日义结金兰,今后祸福同当,生死与共,意如不诚,神明殛之。”

叩了三个响头,再互相一拜相扶站起。

小姑娘聪明得紧,她对文俊含羞一福道:“俊哥哥,从今日起就是一家人,你是我们的大哥,我相信爷爷和爹妈都会一样的疼爱我们,这里到家只消半日工夫,我们该走了。”

文俊慌不迭回礼说:“三妹……”

廷芳抢着嚷道:“不成,要回家你就请吧!我不奉陪。”又对文俊说:“大哥,这次我和妹妹偷上武当山,已经近月了,要是一回家,哼!爷爷不将我关起来才怪。不管她,我们痛快地玩几天,这时回去保险没有机会玩了。”

文俊正想劝他,廷芝早跳着小脚儿嚷道:“我赞成。走啊!前面是建阳驿,那是任家叔叔的地段,要让他抓住,麻烦得紧。我们向西走,沿沮河逛荆山去!”小姑娘大概也怕回家,要玩那还不是得其所哉?

廷芳也说:“是啊!家住荆州府,却未逛过荆山,够丢人的,我们这就走。”拉着文俊就想跑。

文俊心中一动,忙说:“且慢!荆门去不得。”便将在那些骑马大汉和神鞭伽蓝所说的话说了,最后说:“那些凶恶大汉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为九如玉佩的事要打要杀,我们如果也到荆山去,不是危险么?”

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文俊不说倒好,听说九如玉佩出现荆山,她更非去不可啦!拍着小手儿直乐说:“妙呵!听爷爷说过,九如玉佩是武林老前辈雷音大师的遗物,玉佩上的九个篆文如字,就是雷音大师的雷音洞府秘道所在,要是我们能将玉佩夺来,岂不是天赐奇缘么?”

廷芳也心花怒放,撒腿便跑,一面说:“快走!怪不得一路上全可看到不三不四的江湖人,原来是为了九如玉佩的事,可能爷爷也去参加了。”

廷芝啐了他一口说:“胡说八道,爷爷从不管江湖是非,绝不会管什么九如玉佩的事,你真胡涂。”

文俊跟着廷芳跑,大惑不解地问:“二弟,你对九如玉佩像知之甚详,那究竟有什么用呢?”

廷芳放慢脚步说:“爷爷知交满天下,家中经常有许多叔叔伯伯们过从,我对江湖上的典故知道得不算少,我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