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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德,有伤阴德。她又不是淫妇,怎要她坐木驴?真是!……”

“缺什么德,恨起来,那顾得了这许多呀!”半个时辰后,文俊回到书房,浑身淌汗,短衫零落,他一进门,靠在门里将脸掩住,半晌方将手放下,脸上并无泪光,眼中流露出一股怨毒寒芒。

“刺啦”数声,他将上衣撕成数片,惊出晶莹壮实的肌肤,将碎衫抛在房角,恨恨地喃喃自语:“不进学舍也就罢了,何必借口我故意撕破衣袂,毒打我一场呢?破就破吧,去你的!谁稀罕?”

他坐在椅上,瞑目沉思,信手取过一本线装书,无意识地一张张揭过。

半晌,他突然挺了一下脊梁,睁开双目,目光恰好落在这几行字上:“盖事有善恶,而念无善恶。是念加于事之善者,则名善念。加之……”

他突然站起,“叭”一声将书扔得远远地跌在屋角里,怒叫道:“滚你的蛋!废话连篇,你们这些话对鬼说罢!”

第二天一早,清凉山下牛群猬集,随即散处各地。

就在昨天那个小土丘左右,坐看十五六个顽童,其中当然有小秃子和小狗子。

土丘的顶端,踞坐着两个猢狲王,他们就是东方英兄弟俩,他们把这地方暂时占领了。

小径上现出了一个赤着上身的人影,东方英站起来叫:“孩子们!今天成败在此一举,咱们非将他小霸王的名号摘掉不可。”

到来的果然是小霸王梅文俊,他已将东方英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来到土丘下一叉腰,星目向左右顽童们略一扫视,把顽童们看得身躯发抖,慌不迭连连后退去。

文俊蓦然抬头,只见东方英兄弟俩比昨天又自不同。发结经过细心的结扎,对襟紧袖白绢劲装,足下薄底快靴。端的英姿勃发,器宇不凡。

文俊暗自点头,这两个从未赢过的难兄难弟,人并不算坏,而且够英雄,从不以多胜少连手合攻过,输得顶干脆,绝不拖泥带水。所以尽管兄弟俩经常挑衅,但他从未下重手对付他们。看兄弟俩威风八面傲然而立,文俊知道这一架非打不可了,便淡淡的一笑道:“嘿!神气极啦!今天该谁先上呢?”

老大东方英阴阴一笑,自负地朗声说:“今天是大爷先干,要不揍得你乖乖讨饶,今后就别打了。”声落人到,闪电似掠下岗来,迎面扑到。

文俊天生神力,聪颖非凡,东方兄弟俩的打架招式,他看一次就会,但就是这种一纵丈余,直上八尺的跳纵玩意,怎么学也不成,也唯有这玩意,文俊衷心地佩服他们兄弟俩。

东方英仗着身躯灵活,快逾飘花,一阵子狂攻,直把文俊迫退近丈,还挨了十来记重击。但文俊不在乎,连眉毛也未皱动,沉着气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