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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仍不死心,他与曹操的相府管家杨修周旋时,以他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将曹操颇为自负的“孟德新书”,故意说成是“蜀川三岁小儿皆能背诵,何谓新书”,来嘲讽曹操,又正好犯了曹操的大忌。

而当曹操向张松显示军威,欲令益州臣服时,张松又连数曹操往日的败绩。这又犯了曹操的平生大忌,他下令将张松斩杀。后得杨修、荀攸等求免,说张松从蜀川远道来贡,若斩杀,则天下从此无人敢进许都,曹操一听,正好点中了他为子孙王者之业计算的心事,才免了张松的死罪。曹操对张松无半分客气,下令将他乱棒打了出府。

张松离开许都,心中又羞又愧又恨,暗道:我本有臣服曹操之心,故暗绘军机图,欲献给他。不料曹操此人如此傲慢无礼,不能容物,我就算臣服于他,又有甚乐趣?此事再也休提了!

张松一路上辗转不安,暗道:我已在刘璋面前夸下海口,说必解益州之危,如今空手而回,又惹恼了曹操,益州形势更加危急,回去必被人耻笑终生矣!我该如何是好呢?

张松心神恍惚间,不觉已抵一处三岔路口。一条是原路,折返回曹操的疆界,一条是入西川的山路,循此可回返刘璋的益州,一条却是进入荆州地界的大道,可直达刘备坐镇的荆州南郡。

张松站在三岔路口正中,不由顿住马步,勒马不前,心中十分为难,暗道:“折返原路再见曹操,那是自取其辱,此路难行;走返益州,却又如何向刘璋及益州百姓交代?只怕落得个遗臭万年的身后名也!最后一条路通向荆州,而荆州是刘玄德的疆土,未知刘玄德如何对待我这落魄之人呢?”张松左思右想,停马不前,但觉这三条路条条难行,三面徘徊,矛盾之极。

就在张松万般无奈,不知如何抉择前路之际,通往荆州大道的南面,忽然扬起一阵灰尘,直向张松这面冉冉而近。

不一会,便见一员英武将军,并无携带马战武器,仅背插一柄宝剑,率五百骑兵,风驰电掣的奔近。

英武将军见到张松一行数骑,立刻勒住马缰,向张松欠身道:“来者莫非是张松先生么?”

张松见这位将军神威凛凛,但却恭敬有礼,心中先生敬意,便也欠身回道:“在下正是益州张松。”

英武将军一听,慌忙滚鞍下马,身后五百骑兵,亦一齐下马,恭立两旁。英武将军向张松揖拜道:“末将赵子龙,等候张先生多时矣。”

张松一听,不由肃然起敬,忙道:“莫非是威镇大江南北的常山赵子龙吗?”

赵子龙拱手道:“不敢当,末将奉主公刘玄德及军师诸葛孔明令,知张先生路经荆州,为表敬意,特备酒食进献先生。”

说时,早有兵士跪奉酒菜,向张松奉酒菜,赵子龙亦亲手斟酒,向张松奉敬,张松接酒,一饮而尽,心中不由一动。暗道:素闻荆州刘备乃汉室宗亲,又是刘璋的族弟,仁义待人之心远播天下,又十分礼敬贤能之士,不料就连其手下之将亦如此谦逊,看来所传不虚啊!

张松心中转念,登时有了主意,心想:刘玄德既如此仁厚,又是刘璋的族弟,益州之事,何不与他细商?以免益州军民陷入曹操残暴铁掌之下。

张松打定主意,便向赵子龙拱手道:“赵将军,张松先行谢过刘皇叔和诸葛亮先生厚待之意。我正想赴荆州拜会,未知将军肯引路否?”

赵子龙一听,即欣然道:“欢迎!欢迎!赵子龙乐意之极,这便请先生上马,我当率兵随后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