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墨玉做的砚台就要摔碎,就在要掉到地面的时候,砚台突然浮了起来,仿佛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托起它一般,缓缓重新落在了御案上,竟是一手高明的“虚空摄物”手法。那道淡漠的声音又道:“轩辕御行赴皇上之约而来,来得贸然,皇上受惊了。”
声音淡淡的,没有对皇帝应该有的尊敬,也没有为臣者该有的卑微,仿佛与瑞泽这皇帝是平起平坐的平辈一般。
瑞泽的脸色奇迹的平静下来,一双眼锐利的看着前方,因为那里的椅子上,已经做了一个气质清奇,风神玉秀的中年男子,即使只是随意的坐着,但那份坦然,那份神秘的气势,却丝毫不容人忽视,给人的感觉似乎平淡无奇,又似乎面对的是一个没有谜底的谜一般,处处透着一股玄奇。
来人就是天府的当代府主,也就是皇家侍者轩辕御行,也就是当初柳智清叛乱时来平乱的那人,瑞泽是见过他的,只是当时的他,看着犀利无比,威猛刚劲,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一般,咄咄逼人。而此时的侍者,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淡泊感,似乎可以忽视,又似乎让人强烈的感到他的存在,瑞泽的感觉颇为复杂,这就是高手的风范吗?
瑞泽平静锐利的眼睛打量着侍者,沉声道:“朕要称呼卿为侍者吗?这是朕与卿家的第二次见面吧?”
瑞泽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先论起关系来。这是必要的,那侍者已经一派淡漠的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样子,如果他再自轻,那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立场来命令侍者去对付叶思忘。谁都可以示弱,唯有他不行,因为他是九五之尊,是天子,是皇帝。
对于瑞泽的沉着智慧,侍者淡泊的眼中掠过一丝趣味,看来这小皇帝并不是象他们所认为的那么草包,以一个没有丝毫武功的人而言,能这么沉着面对他若有似无的气势,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
出于天府对强者尊重的习惯,轩辕御行淡泊到漠视的气势总算有了些微的收敛,微微点头行礼,道:“上次一别经年,皇上的风采犹胜往昔,御行钦佩。”
没有自称微臣,也没有自称下属,只是用名字自谦,这就是天府之主的骄傲。但这样的骄傲,看在瑞泽眼中,却成了刺痛他的毒刺,好个猖狂的天府主人。不过,心底的愤怒,瑞泽并没有表示出来,皇帝最基本的本领,隐忍之术、观人之术,叶思忘曾经很用心的教导过他,他都一一牢记在心中。
瑞泽年轻的面孔透着威严,犀利的眼直视着侍者,坚定而又直接的道:“朕召卿家来,就是要卿家履行天府的职责,清君侧,铲除逆臣奸邪,卿家准备好人手就可以动手,朕只有一个要求,不许让这件事闹大,动摇到我朝的安定,否则,朕一定会拿天府是问。”
侍者微微撇了撇嘴角,还未说话,把他表情看入眼中的瑞泽已经沉声道:“在卿家看来,朕这有求于你,没有实权的皇帝来命令你这天府之主,是不自量力了,对不对?”
侍者看了瑞泽一眼,淡然道:“御行不敢如此认为,也不会如此认为。皇上是帝王,自有帝王应有的尊严。”
瑞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轩辕御行站起了身,道:“御行告退,皇上的旨意,天府一定会达成。”说完,一如来时的突然一般,烛影一闪,已经失去了他的身影。
侍者离去好一会儿之后,瑞泽威严的面孔沉了下来,一派的凝重,默默地坐着,不知在思索什么。正出神,太监来报:“皇上,太医院的王太医求见。”
瑞泽一听,脸上现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暂时收拾起情怀,道:“宣进来。”
太监连忙把王太医宣了进来,太医见到瑞泽,立即行礼叩拜,从袖中拿出一个细长的盒子,低声道:“启禀皇上,您要微臣找的东西,微臣已经找来了,请皇上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