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像木老头会说的话。”聂增的嘴咧得更大一些。
屠狗放下铜镜,正色道:“聂增,我能劝你一句吗?”
聂增一愣,他与屠狗算不上很熟,而且从小就不喜欢长者的教训,就连跑到璧玉城为叔叔一家报仇,都没跟家里人商量,一个人说来就来了,他尴尬地嗯了一声,“说吧。”
聂增以为屠狗要向自己说起铁玲珑,心里先有七分抗拒,这位崆峒派的长老一辈子没碰过女人,人生中的一半时间都在闭关练武,实然没多少资格谈论人情世故。
但他猜错了,屠狗目光凝重,与那张骤然变得年轻的脸孔颇不协调,“聂增,我看你悟性很好,不过踏入江湖太早了一些。”
“杀手都是从小训练的,龙王逃出金鹏堡的时候比我还要年轻一些。”聂增有点糊涂了,在胡士宁看来,他接受训练的年纪已经有点大了。
屠狗摇摇头,“我说的悟性与杀手无关,直白地说吧,我觉得你不适合当杀手。”
胡士宁也说过类似的话,聂增却还是露出倔强不服气的神情,屠狗急忙改变说法:“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想修炼更高深一些的武功吗?”
聂增这回真的惊讶了,张嘴看着屠狗,结结巴巴地说:“当、当然,你要教我……”
“不是我,传授武功也不容易,我没那个本事,但我可以推荐你去崆峒派,在那里,你可以接触到一些……不同的武功,可能见效没有那么快,但是等你学进去之后,就会发现其中的妙处,不比龙王的死人经差。”
聂增脑子里一团混乱,“崆峒派在中原,我得离开西域,还有……”
“你连北庭都去过,何况中原?”屠狗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放在桌面上,“我不多说,做决定的是你自己,把这封信带在身上,任何时候去崆峒派,都会有人收你的。啊,对了,千万别根据我的武功判断崆峒派,我不是本门最厉害的人,而且……走了几十年的歪路,呵呵。”
屠狗的自嘲没能让少年笑出来,聂增看着桌上的信封,惊讶地问:“屠狗,你不回崆峒派吗?”
“我永远不会再踏入中原一步了,西域的恩怨得在西域结束,我不能带回崆峒山,给本门增添麻烦。”
聂增恍然醒悟。
龙王只带领六名卫兵,屠狗即是其中之一,他与别人一样,穿着龙军士兵的盔甲,就算屠翩翩再世,也认不出这名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会是自己的弟弟。
屠狗跟木老头学了不少招数,比如公开观察某个人的时候要用余光,以免引起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