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青觉指着不远处坐着的高杨,“这是我最好的兄弟,为了我,他甘冒奇险,混进四谛伽蓝,咱们昨晚能够成功,最大的功劳属于他。”
没人计较具体的功劳是什么,众人一起举碗致意,“兄弟”这两个字从每个人嘴里蹦出来。
顷刻间,高杨面前多了十几只酒碗,他笑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即使这是一场戏,他也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只要兄弟在,死也不怕!”说罢,依次接过酒碗,咕咚咕咚全都喝个干净。
高杨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匪徒们同时喝干碗中酒,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叫声,像是一群正在发情的雄鸟。
他们正在进入疯癫状态。
在地位不稳的时候,施青觉宁愿所有人疯癫,也不想有太多人清醒,等到呼声渐歇,他用刀指着瘫软如泥的两名俘虏,“这是我的仇人,大家说,我该怎么‘报答’他们?”
没人关心结仇的细节,俘虏的胆怯与惶恐,如同美味佳肴上面的那一层油腥,更加激起众人的食欲。
“杀!杀了他们!大卸八块!”
施青觉冲喽啰使个眼色,让他们解开俘虏身上的绳索,并强迫俘虏站起来。
一个是厨房的僧人觉全,一个是俗家弟子老团,施青觉决定拿他们开刀,他不恨曾经挑衅的师兄,对师父仍然心怀敬意,就是对这两个人无法释怀。
贫贱时遭到的羞辱,尤其令人印象深刻,因为那是他的自尊心最敏感的时候。
“铁山兄弟作证,和尚不杀手无寸铁没有还手之力的废物。”
老团和觉全每人手里都多了一柄刀,他们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争先恐后地求饶。
匪徒们却一片安静,施青觉迈步向两人走去,感受着周围的情绪变化,他要在最佳时机出刀。
到了,他想,双手握刀高高举起,第一个劈向的是老团。
老团是名正经的刀客,虽然不是施青觉的对手,拼起命来却也能支撑几招,施青觉唯一担心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