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青觉望着黑色的夜空,想起几天前自己还在过着清苦的出家生活,这个时候正该做晚课,不由得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最想去哪,却不好意思开口,真希望高大哥能有木老头的眼力。
高杨误解了施青觉的沉默,“跟我走,带你去好地方。”
走出两条街之后,施青觉有点害怕了,“还是别离护军府太远吧。”
“怕什么?”高杨怒声道,“难道我保护不了你吗?走!”
施青觉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晚上好像要出事,可他在四谛伽蓝养成了顺从的习惯,高杨一露凶光,他再也不敢提出反对。
南墙酒馆的生意突然间变好了,以它为中心,周围十余条街巷属于天山宗的地盘,天山宗与金鹏堡虽然也发布了禁杀之令,但是从来没有认真执行,这里因此仍跟从前一样,刀剑称雄,吸引不少刀客来此重温旧日时光。
这也意味着,敢在这里开店的人都很有来头,尤其是南墙酒馆,它是天山宗的总舵,刀客奔着自由的名声而来,却没人敢于拖欠酒账,顶多互相打一架。
两人来晚了,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到一张桌子,跟另外四名客人挤在一块。
两名壮汉正在酒馆中间赤膊相斗,兴奋的客人们大声叫好,施青觉胆战心惊,缩着身子,小声问高杨:“不会出事吧,这里可不是护军府的地盘了。”
“嘿嘿,老子巴不得出事呢。”高杨这回老老实实地掏出银子,先交钱后要酒,伙计的动作倒很麻利,很快就端上来。
这里的酒奇贵无比,最普通不过的劣酒也要一两银子一碗,施青觉感到颇为不值,“这里的人打架挺守规矩,不碰桌椅,也不伤及无辜。”
话音刚落,赤膊相斗的两人胜负已分,一人的胳膊被活生生卸下来,在地上翻滚着连声惨叫,胜者举着战利品向观众怒吼。
欢呼声很快将两人的声音压下去。
施青觉吓得脸色都变了,险些从长凳上跌下去,“这、这、这……”
高杨却不感兴趣,连头都没转,“赌斗嘛,胜者一百两,输的人啥也没有,我还想参加来着。”
“他们可是真下死手。”施青觉听说过南城的种种野蛮行径,可是亲眼目睹之后还是难以忍受,低着头,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