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含从背上将乌静静一把放下来,对着那青衫人道:“人就在这里。”
青衫人并不开口,他蹲下身子借着微弱的光线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遍乌静静,甚至用他冰凉的手指一圈圈的触摸着乌静静的脸皮,良久才又默默的点点头,他检查的样子十分认真专注。
蛇含道:“没错吧?鸢尾。”
这个认真而古朴的青衫人居然有鸢尾这样花一般的名字,实在古怪。
鸢尾点点头,他似乎并不喜欢说话,永远都是古板着脸,用动作来代替语言,蛇含也似乎很了解他,并没有不愉快之色。
鸢尾检查完乌静静之后,只搬起墙角一个铜黄色的水缸,掀起一块盖在上面的青石板。水缸和石板都不算轻,他搬起来时却好像并没有费什么力气。石板下居然有微弱的灯光露出,照著几阶石阶,他拉着乌静静的手,慢慢的往石阶走了下去。
乌静静并不想走的,可被他那粗糙大手一握,整个人的力气竟似完全消失了,只能身不由己的任由他拉着走下去。
“喂,这里是什么地方?已经是观音堂了吗?”
“你是谁?”
“要带我去哪里?”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听不到我说话吗?”
可无论乌静静怎么开口,怎么问,青衫人都只是默默的走着,这下面是一条长长的地道,刚开始还算是干燥,走到后来竟已经渐渐的潮湿了,石阶上也走着有些滑腻,像是长满了青苔。
那原先的些许灯光也早已不见,四周一片漆黑死寂,乌静静的眼里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耳朵里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那鸢尾行动之间竟完全没有声音,若不是自己的手一直被鸢尾牵着,她真不知道自己该走去何方。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这样一个孤独黑暗的空间里长时间行走,乌静静的额头、手心、背上早已经泌出细细的汗珠,她想要停一停,歇一歇,可能也不算走的很久,但她心里却觉得已经走了很久很久。
“我们……我们能不能歇一歇……我实在……”乌静静开口恳求道,她一向心志很高,方才被那水蛇一般的蛇含扛着跑了很久也不曾出言恳求,如今却实在忍受不住了,只因这样的一个封闭黑暗空间里实在会让人的心理负担成倍的加重。
鸢尾根本不说话,他的脚步依然还是那般大小平稳的走着,乌静静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也绝不会心软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