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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道:“你知道的,堂主他,快活这种字眼是万万和他没有关系的,我们地位低,根本说不上话,现在雪少爷你回来了,堂主至少有个说话的人了,他其实很惦记你们的……”

白雪的眼角抽搐起来,那个人,那个黑暗中高高在上的人,从来只有歌儿在的时候能和他说上几句话,春少虽不爱说话可练剑极勤奋,也是颇得赏识,只有自己,师傅一手带大的三人中,只有自己和他是处的最尴尬的,记忆中对他更多的敬畏,尤其是歌儿那件事情后,师徒之间便从此决裂。

这往事一幕幕,想或不想,它都在,从未离远,不论自己跑得多远,北域之北,冰雪尽头也无法封住那些伤害。

青鸟见他面色黯然,也不知该说什么,四周安静了下来。

忽然二胡声起,角落里一个白发苍苍的明目老人声声唱起,老人满布皱纹的脸上虽然全无表情,可是每条皱纹里都像是一座坟墓,埋葬着数不清的苦难和悲伤。

雁门古关,青苔斑斑。

想当年,金军麾南,半壁河山。

笙歌临安,烟雨江畔,谁人回思黄沙戈断。

轮回百常,茶水悲凉。

红尘间,哀多伤,画眉红颜残。

浪子仰头把歌唱,三唱劝君双泪还。

这歌声已是凄凉之极,人世间的苦实在已经太多了,而这瞎眼老人一唱,酒肆里的汉子们全都默默的低下了头,他们大多是边疆将士或来往东北客商,常年在外漂泊不定,这歌声自然使他们想起了家人,想起了家乡,想起了多少年的边关,那大敞着的衣襟也悄悄的拉上,更有人一边抹去眼角的泪花。

“哎,”老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慢慢说道:“今天我们不讲风花雪月,却谈风花雪月之人。”

“哦?”这老人每日都在这酒肆中说书卖唱,众人熟了,见他抛出包袱也帮着接住了:“你倒是讲讲什么样子的风花雪月之人,让大伙儿听听!”

众人纷纷道:“是呀,是什么样的人?可是那秦淮河名妓苏小小?还是中原侠女刘若研?”

“非也非也,尔等所言皆是小家子儿玩耍,要看那真正风情……”老人摆头一拉二胡,高声道:“且听小老儿细细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