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韶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脸上一阵燥热,眼前金星乱冒。原来刚才她在恍惚发呆的时候,竟然在一张乘风会卷宗上写满了风洛阳的名字。
她惊呼一声,伸手去抓桌案上的卷宗。唐斗同样伸出手想要去夺,但是他受到的震撼似乎比鱼韶更加强烈,一向以接发暗器闻名天下的手此时迟缓颤抖,不要说去夺那一张写满真情的卷宗,仿佛连抬起来都格外艰难。
“喳喳”数声轻响,鱼韶迫不急待地将这张卷宗撕成了无数张白蝴蝶一般的碎片。
唐斗犹如木乃伊一般傻呆呆立在房中,着了魔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而鱼韶撕碎了卷宗,也不由自主地背靠在墙壁上,嘴唇紧闭,不愿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唐斗忽然干涩地咧嘴一笑,费力地清了清嗓子:“阿韶……你怎么会在……会在卷宗上写老,咳咳,老风的名字?”
鱼韶轻轻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抬起头,用清澈的双眸怔怔地望着他。
唐斗痴痴望着鱼韶清凉净洁的眼瞳,忽然全身颤抖了起来,他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我知道了。你……你担心老风这一次比剑的成败。于是,于是你不由自主的就……我其实也一样,我其实……”
鱼韶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说一句话。
“就像当年你去黟山练剑,我担心你能否练成……我,我也会在树干上刻满你的……,不不,这个例子不好……”唐斗慌乱地从头上摘下秀士帽,在手中狠狠地捏着,“老风是你的好朋友,就像我一样,你关心他……这,这很正常……”
唐斗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清理着思绪:“老风这家伙……傻呵呵的,总是让人担心。别说是你,我比你更担心。昨夜剑客宋无痕,那……可是当年让郑前辈都头疼过的人物,如果我有纸有笔……我也会……呼。”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风洛阳这三个字,笔画这么复杂,拿来练练字……挺好,横,竖,撇,捺一应俱全,只练这三个字,就……”
“唐斗……”鱼韶的眼中满是痛惜,歉疚,这样的眼神令唐斗五内俱焚。
“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你今年也有二十六岁,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喜欢胡思乱想,难免一时间意乱情迷,这很正常。嘿嘿,嘿嘿,不过,老风……”唐斗拼命裂开嘴,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你和老风,一向是冤家,他每次见到你,都要被你耍得团团转,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但,但……”唐斗说到这里,嘴唇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唐斗,我……不应该一直瞒着你,我怕……”鱼韶说到这里,两行愧疚的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唐斗用力按住耳朵,闭上眼睛哑声道。
“我真正喜欢的,是洛阳哥。”鱼韶咬紧牙关,冲到唐斗的面前,一把拉开他按住耳朵的双手,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