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存义慢慢转身,身体僵硬,关节仿佛生了锈,一点一点儿的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如宣纸,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结结巴巴的开口:“是……是水……水云……派……派的……侠女……吧?”
脸未蒙纱,却似蒙纱,朦朦胧胧,无法看清,水云派弟子的情形他记忆深刻,半途想起,如避蛇蝎,曾被萧月生点中穴道,那死去活来的痛苦,他午夜梦回,仍会冷汗涔涔。
“范公子好记性,难得没忘了敝派!”圆润柔和的声音带着笑意,似是又一阵春风吹起,人们虽看不清她们容颜,却似能见到她抿嘴微笑的模样:“若不嫌弃,范公子请过来坐吧。”
楼内诸人顿时望向范存义,羡慕、嫉妒、痛恨,几十道炯炯目光,宛如熊熊火把,似欲将他焚烧。
范存义却心中怦怦作响,恐惧如潮水涌至,将他淹没,身体微微颤抖,直欲瘫软在地。
“胆小鬼!……放心吧,不会把你怎么样!”清脆娇嫩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背对着他的一个女子出声,宛如清晨的黄鹂鸣叫。
她未转身,却仿佛能够看到范存义的一举一动。
范存义听到这句话,身体的颤抖忽然停住,清脆的声音仿佛有一股镇定心神的神效。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僵硬难看,轻轻移步,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渐渐的幽香扑鼻而来,令他不由心神荡漾,如此风华绝代的仙女,若是能够拥有,即使短寿十年,也无所憾。
桌子颇为宽敞,可容下八人,她们微微移了移,让出一个老大的空地,容他坐下,不与他靠近。
她们的目光,似乎带着莫名的笑意,范存义心中凛凛,戒惧大生,感觉自己像进了狼群的小羊羔。
她们四人,自然便是萧月生的四位师妹。
四匹粟色骏马神骏无比,萧月生的那匹黑马,未服易筋丹前,可堪堪与此时的这四匹骏马相当。
李若云诸女心情郁郁,便纵马飞驰,将头上的镇神簪取下,任由迎面的烈风吹拂。
骏马一日千里,速度奇快,狂风吹来,将她们的秀发吹起,似有一股力量阻挡在前,不断挤压着自己,撕扯着自己,心情却畅快了许多。
进了成都城,她们到了温府,将行囊与骏马安顿好,重新插上镇神簪,明月铛,换上衣衫,皆穿上月白罗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