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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看着懒洋洋盘膝而坐的萧月生,出起牌来,也是不紧不慢,丝毫没有男人金戈铁马的杀气,怎么会不知不觉的就赢了呢?

拿起雪瓷茶盏润了润喉咙,她们刚才兴奋处,不由自主的高声喝叫,但嗓音圆润娇柔,给人的感觉只有舒畅,却无吵闹之感。

三轮下来,萧月生与杨若男父女二人连庄连胜,其余诸女皆欠下下了三个表演节目,再有两轮,便得付清,萧月生颇有些期待,她们可是多才多艺之人,崔雪语擅歌,关盼盼剑舞,沈三姐清舞,顾冷琴竹箫,皆是一绝。

众人渐入佳境,仿佛酒至半酣,沈三姐诸女皆面泛桃红,粉脸娇艳,她们早将洞察未来姐夫的心思抛之脑后,争胜之心越来越强,实在被萧月生不动声色间赢得极不服气。

“咦?”萧月生摸完牌,正要出牌,忽然轻咦了一声,斜入眼鬓的眉毛微微一动。

杨若男探身,隔着干娘谢晓兰见到了干爹的神情,便知定有事发生,忙问:“怎么了,干爹?”

“咱们画肪来了朋友!”萧月生将山水纸牌放下,给众女送去一道稍安勿燥的眼神,缓缓飘浮起身,站直便向外行去。

没有仆人随身,也多有不便,只能亲身前往,萧月生这个现代社会的人,也已经习惯了别人的伺候。

步履从容,径直挑帘出了船舱,萧月生向船头走去,心神感应下,早已将爬上船头之景看得清清楚楚。

画肪的甲板是由带着纹路的硬质樟木制成,这些纹路通向船两边,像是道道小溪河渠,将落于板上的湖水导出,流向船侧,归于湖中。

一个浑身湿透之人瘫卧于船头,发髻已散开,被水糊成一缕一缕,胡乱披散在脸上,将面目覆住,发丝仍在不断的往下流水。

一身黑衣之下,两手显得颇为白皙,宛如女子,但其骨节粗大,却是男人之手,一手伸出,成猫爪般死死抓着船板,另一手按于腰际,两手俱是筋骨凸显。

萧月生一看即知,此人定是奋力爬行,终于力竭而止,昏迷过去,不必探脉,他便知此人伤势极重,能够自水中爬到自己的船上,求生的意志颇为惊人。

夜风徐来,丝竹之声,珠圆玉润的歌声,皆随风袅袅而来,入眼处灯盏如繁星,一片歌舞升平的盛世之景。

萧月生听着风声与歌声,微一皱眉,目光向灯火阑珊的四方淡淡一扫,心神外放,已知正有四十几人分成八拨,驾以快舟,隐隐以某一艘画肪为圆心,向八个方向,不停的在湖面上的各艘画肪中寻找什么人,所寻目标,怕便是自己脚下之人了!

只要人还活着,萧月生便不着急,缓缓走到此人跟前,伸左手向上一吸,水淋淋如落汤鸡般的人顿被提起,悬浮于空中。

萧月生右掌虚空一拍,“蓬”的一声,宛如圆月满弓射出后的弓弦声,此人身形未动,却衣衫尽鼓,恍如气球被充了气,散乱的长发虽被水弄得湿透,却仍飘扬乱舞,一蓬水珠陡然迸射向湖面,如一阵大雨,击碎了湖面上的皎皎月轮与盏盏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