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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是萧月生孝敬岳父岳母的,……要在这里挂上这两颗夜明珠,对于出身贫苦、一向节俭的郭靖来说,自是异想天开、穷侈极奢。

挂上之前,自是费了萧月生的不少口水,对岳父大讲其中益处,明亮,能够减少眼睛疲劳,干净,不会像点油灯一般冒烟,将屋子熏黑,再说,夜明珠挂在这里,与放在锦盒里丝毫无异,也不会损坏,只是善加利用罢了,待将来需要用钱时,再把他们卖掉就是了。

萧月生手中出现一个又一个方形小锦盒,打开,里面全是夜明珠,让郭靖看得咋舌不已,暗叹自己还是小看观澜的家底了,见到那么多晃眼的夜明珠,自己屋里挂四颗,也觉得算不得什么,将来还给他便是了。

郭靖虽然脾气固执,却也是择善而从之人,再加上黄蓉、郭芙在一旁吹风,最后终于点头。

黄蓉身披月白的绸缎丝袍,便是观澜山庄的睡衣样式,淡扫蛾眉,发髻高挽,修长的玉颈丝毫未现皱纹,光洁如象牙。

她白皙的右手握着竹箸,指点着桌上四盘或青嫩或杏黄的精致小菜,笑着说道:“靖哥哥,尝尝这个,这韭黄是观澜捎过来的,黄瓜也是,据观澜说,黄瓜用蒜凉拌着吃很爽口,靖哥哥感觉如何?”

“嗯,不错,确实很爽口,很清淡!”一身月白中衣的郭靖点点头,又挟了一块儿,一边嚼着,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他一边摇头苦笑:“这个观澜呐,心思总不用在正经地方!这么个时候,还能长黄瓜长韭黄,真是古怪!……蓉儿,你快吃啊!这个真的挺不错的!”

他见黄蓉的竹箸不去挑黄瓜,知道她想省给自己吃,自是不愿,指了指凉拌黄瓜,催她快吃。

黄蓉笑笑,竹箸挟了一块儿黄瓜,送入檀口,一边轻轻咀嚼,白皙手指轻抹了下嘴角,拭去油渍,笑道:“这次观澜捎来不少,足够吃半个月的。”

“别让观澜再捎了,这些东西都贵得很!”郭靖放下竹箸,拿起身边那只玲珑精致的白玉杯,一仰颈,将澄中带绿的碧芜酒一饮而尽,舒服的长长一叹。

他自小在大漠生活,喝酒喝的也是烈酒,只是粗劣得很,大漠的习惯,冬天每人身上带着马袋,里头装着酒,用来御寒,所以这些大漠中人,大都惯于豪饮,而且酒量甚豪,郭靖便是如此。

“这也是女婿的一番孝心,拒绝了,会寒了他的心的,……听芙儿说,这是他们山庄自己种的菜,留着自己吃的,外面可没处买!”

黄蓉雪白素手伸出,执着白玉壶,将小巧玲珑的白玉杯斟满,一边笑着回答。

“唉——!这个观澜!”郭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女婿,他也是头疼得很,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毕竟观澜他本领通天,乃是天下少有的奇人。

只是,观澜他的脸皮也着实厚得很,不知不觉中,自己府内的一切都大变样了,这屋子的顶棚!这悬着的夜明珠!这酒杯!这酒壶!……这桌子还是原来的,万幸万幸!椅子却已经换上紫藤椅,那床上垫的鹅绒垫!这脚下踩的波斯地毯!甚至蓉儿身上的睡衣!真真是奢侈之极!

所谓生死忧患,死于安乐,丝毫不差,如今自己每天早晨,若非有多年养成的习惯,怕是也难舍柔软的床榻,暖和的被窝。

“靖哥哥,人跟人不一样,……不能奢求别人都像你一般,观澜虽然性子疏懒,不喜俗务,却心胸开阔疏朗,是性情中人。”黄蓉白了一眼丈夫,对于他的顽固也是头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