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夫人大可不必将那瓶丹药放在心上,区区几粒丹药,如让若男听到,定会笑你,那药若是送给她,她还会嫌占地方,懒得看一眼呢!”
萧月生见她终于消了点儿气,不再扭头不顾,方才舒了口气,笑吟吟的说道。
他大手抚了抚谢晓兰精致如瓷的玉容,将其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揩去,轻笑一声:“为夫平时无事时,闲极无聊,便炼些丹药,却也没人用,有一些是给小凤的回春堂,还有不少都让小若男偷去,喂庄前林子里的小动物们了,……夫人毋须心疼!”
“哼……谁心疼了!”谢晓兰闷哼一声,她并非初次在他面前垂泪,已不觉太过难为情,眼泪流出之后,心中便舒坦许多,也觉自己这气生得太过无谓。
萧月生微微一笑,挨她坐着,将她十指尖尖如春笋的玉手裹在掌中,细细摩娑:“为夫灵丹妙药,可是不少,上次若非你五脏尽碎,即使是心脉已断,一颗药亦已足矣!何况这个小伙子心脉尚未断,所用之药,实在算不上珍贵!”
谢晓兰忽然自他掌中抽出玉手,容颜羞涩,心下有些懊恼,自己这般生气,定会令他把自己看做小肚鸡肠之人。
到嘉兴城以前,她一直过着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生活,一直活在被追杀之中,亦受过无数次伤,对丹药之珍贵,最有体会。
一颗好药,珍如性命,其感受之深,远非寻常武林中人可比,她也非舍己为人的大善之人,自是极不认同萧月生的败家之举。
萧月生见她气消得差不多,便引开话题,说起刚才大厅内发生之事。
跟她细细分析其中关节,那龙正雷是如何行事,其作为大家族家主的行事气度,必是先礼后兵,上门致歉是假,借故强取豪夺是真,只是行事正大,却也令人无话可说。
先是罚其弟子,再为弟子出头,这等一举数得的基本行事手段,做为将来的灵鹫宫宫主,可是必须掌握。
谢晓兰听得极为用心,亦是心中叹服,自愧不如。
权谋手腕,她可是从未涉及,这般智慧,如非听他剖析,怕是要经历许许多多,方能渐渐领悟,望着他的目光中,崇敬之意亦是越来越深。
如非与她眷恋正酣,如非有今晚之事,如非她现在楚楚动人,惹人怜惜,萧月生绝难这般诲人不倦,尽心指点,谢晓兰此时尚不知这般机会是如何难得。
萧月生授人之法,亦极是高明,史书在他脑海中存放,他可信心拈来,往往他挑出一段,让谢晓兰扮成其中一人,问她会如何行事,再与史中人物相较,然后较其优劣,析其关节,令她总有醍醐灌顶之感。
刚只是说完了一例,萧月生啜茶润喉,谢晓兰灯下细细品味思索,忽然“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却是晚膳送了进来。
那送膳少女眉清目秀,圆亮的眼睛虽不大,却满是清纯与好奇,手上端着的木盘,近有她半身长短,她端来却无吃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