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以张济的火爆脾气和处境来说,若是听到了牛辅身死,宛城陷落的消息,他一定不会放过吕布的。

这就是李儒前番对吕布的所说的,又一份天大的功劳送于他。

“文和先生……叔父他……战死了!”

张绣满脸都是灰尘和干涸的血迹,狼狈的丝毫没有丁点主将模样,他见到贾诩的第一件事,便抱着贾诩痛苦起来,哭声凄惨,让人闻之悲切。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宣泄。

平日里一个刚硬的少年郎,谁曾想他居然会哭成这样?

贾诩叹息着伸手,拍了拍张绣的后背。

先是在凉州失去了父亲,如今如比亲父的叔父也去世了,这个少年郎的未来,此刻就和这些败兵一样,如同风中之萍,摇摇欲坠。

“中郎将,是如何走的?”待张绣的哭声略微小了些,贾诩方才问道。

“叔父他中了吕布的埋伏,身中十余箭啊!”

张绣虽然不在失声痛哭,但眼泪依旧顺着脸颊噼里啪啦的往下滴落着,声音中也全是悔恨和悲切:“随同叔父在前军的锐士们,无一生还,我因为在后督军,故而不曾遭吕布军荼毒,可我恨啊……我连叔父的尸体,都不能抢回来呀!”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张绣已经是捶胸顿足之相,语气颤抖,显得分外凄凉。

贾诩听说张绣连张济的尸体都没有夺回来,心中也不由生出了几分听清和伤感。

这个年代,人死以全尸为大,毕竟古人的知识不全面,在他们看来,人死后依旧是会感觉的到疼痛,尸体已然会和神识相连,因此他们极度讲究入土为安。

贾诩矗立在一旁,并不言语,只是轻轻的抚慰着张绣宽阔的后背。

直到张绣从悔恨中稍稍恢复了一些,贾诩才拉着他走到一旁,道:“少将军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中郎将已死,但眼下尚有三军将士余部前程未定,他们今后还需跟随少将军,还请少将军不要沉溺于悲伤,早些振作起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