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龙长长作揖,道:“大王谬赞,龙着实不敢当。”
“走,咱们进城去说话,在这站着作甚?”刘宠冲着贾龙一挥手,很是豪迈地笑道。
贾龙见状不由摇头苦笑,他心中暗道这位陈王说话真是好生阔气,却也不知他们俩这是谁到了谁的地头。
一众人等进了房县,来到县署正堂,陈王虽是远来之客,但因为身份尊崇,故而高居于堂上,其余众人分别跪坐与厅堂两旁,听其调遣。
刘宠摘下了兜鍪,露出了满头的白发,他捋着自己的须子,来回看着众人,突然道:“景升致书,请孤出兵雒阳,来此助贾公夺取汉中,以震蜀中刘君郎……君郎与孤同宗,孤本不当应,只是如今天下纷乱,西有董卓东有二袁,皆招兵买马聚众一方,已成气候威胁江山社稷,当此危难时节,刘君郎身为宗亲中的一员却不思报国,反而在蜀中兴造违制乘舆,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若不讨之,他日后若是称帝,则置汉家江山于何地,置宗亲脸面于何地?又当置深陷董卓之手的陛下于何地?孤虽不愿,但此番却又不得不如此为之。”
刘宠这话说的漂亮,但其根本原因,还是为了向众人解释一下,他此番为何要向同宗刘焉进兵。
这年头,什么事都讲究个名正言顺,有些事情,即使大家心中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身为当权者亦是要不断的强调。
贾龙站起身,对刘宠道:“大王今日之举,皆是为国为民为天下,天下诸人,谁人敢不感怀大王之德?”
刘宠哈哈大笑,道:“若天下之人皆能如同贾君一般知晓孤之心意,那孤便是为天下人丢却性命不要,亦心甘情愿。”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国国相骆俊突然开口道:“贾将军,大王率某等前来房县相助将军谋取汉中东部诸县……然在俊看来,我等兵势虽强,然终归是外来之宾客,不知眼下蜀中形势……这下一步该如何进军,不知贾将军是否已有所筹?”
贾龙沉思了一会,道:“眼下刘焉手下的二教教主,张鲁与张修,已经率兵前往了汉中,目下正在汉水与郡守苏固的兵马交锋,我想乘此良机,先打下西平和上庸,然后进兵南郑,驱逐张鲁,张修,苏固等人,全据汉中境!”
陈王和骆俊,彼此交换了一个略显诧异的眼神。
却见陈王捋着白须,笑呵呵地道:“孤若是记得没错,刘景升予孤的书信中,似只是提到要请老夫协助贾君攻克汉中东部诸县,并没有说要全据汉中之事?”
贾龙道:“占据汉中东部诸县,确是一开始刘府君与末将所定之策,但当时府君和末将等却是未曾想到张鲁和张修居然会率兵前来进攻汉中,值此大乱之际,若是不全据汉中境,岂非坐失良机?南郑之地乃是汉中咽喉,若能夺下南郑,则翌日攻入益州腹地,便非难事,还请大王明鉴。”
陈王捋着白须,似笑非笑地道:“既如此,那便依照贾公所言,且待孤整兵两日,便派兵助你夺下上庸和西城等地,然后咱们再挥师西向,去取南郑,夺下汉中全境!”
贾龙闻言,不由大喜过望,急忙拜道:“龙多谢大王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