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蒯越说的是对的。

苏氏族长苏代,引领着他的弟弟苏焕,腆着肚子趾高气扬地走过来,看向刘琦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有劳掾史代刘使君封赏行宴,着实是辛苦的紧,老夫特从长沙赶回来,有薄礼一件,有劳掾史转呈给使君,以表老夫相谢之情。”

刘琦浅笑着,很客气:“苏府君之礼,在下自当转赠,绝不延误。”

“不急,待刘使君抵达荆州后,却也不迟。”

说罢,便见苏代轻轻的拍了拍手。

他身后有几个人,从辎车上抬下一尊镇宅石雕,来到了刘琦的面前。

东汉时期,雕刻的瑞兽才刚刚进入人们的文化范畴,从铜镜到盏盘到方樽,或多或少都有雕刻图样,也有少数人用以瑞兽石像镇宅,不过今日苏代相赠的石雕瑞兽,与寻常的瑞兽大有不同。

那是一只辟邪,但形态与普通的辟邪似有所不同。

平常里大族所立的辟邪,皆是后卧,翘尾,圆嘴,前站立,但苏代送给刘表的这只辟邪,却是整个身躯都趴在了地上。

那模样非常慵懒,没有瑞兽该有的气势,有一种病恹恹的感觉。

刘琦明白,这是宗贼们的下马威。

赠给刘表卧倒的辟邪,警示他在这荆州之地,别管你昔日何人,今夕又是何人,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不要做自己不该做的事。

嚣张猖獗,乃至于此。

门口的宗贼,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隐隐有人开始发出耻笑声。

刘琦定了定神,依旧谦逊:“苏府君的礼物,在下收到了,回头一定转赠刘使君,府君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