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者,知己知彼,不过也只能做到心中有数而已,真要说到百战百胜,那可不见得。”刘信达凶了儿子一顿之后,却又放缓了语气:“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对手。你瞧瞧刘元这一战,魏冬生,周灿,对于刘元已经算是知己知彼了,可结果呢?被刘元翻来覆去的打。有时候啊,主将的选择,当真是能改变一支军队的命运的。”
“可是刘元不还是死了吗?”刘布武小声道。
“他是死了,可惜了的!”刘信达道:“但他也赢了。布武,我说刘元赢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消灭了魏冬生和周灿两人的部队,而是指,他为任晓年的主力争取到了集结汇合的时间。因为刘元的这几次精彩的战例,完全搅乱了联军整个的布署,说不定会从根本上改变这一战最终的走向的。”
“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刘布武迷惑地道:“任晓年被困在条子岭之上,覆灭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刘信达叹了一口气:“老腾,你来给布武说说,我啊,这一次受伤之后,总是常常感到精力有些不济,一说话多了,脑袋就突突地跳着痛。”
腾建微笑着道:“布武,大将军所说的,是战略层面上的东西了。如果不是刘元这几次出人意料的作战,现在任晓年所部,或者已经不存在了。但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为了剿灭刘元,原本应该投入到去围剿任晓年的部队,全部倾斜到了刘元这里,不仅仅是卢元,还有季志江。这便让任晓年有机会抢下条子岭附隅顽抗。”
“这我懂!”
“布武,原本计划三五天就解决的战斗,现在一拖就是近半个月了,还且还没有看到完全解决的希望,你就不觉得会发生一点什么吗?”腾建笑道。
“唐军不会坐视这么一支军队被覆灭,肯定会有所反应。”
“钱守义在宜春方向屯集了重兵,而且不是还再三摧促我们去参战吗,看起来那虞啸文也不过如此!”刘布武道。
刘信达叹了一口气:“布武,你要学着站在更高的点上看问题,这对你的将来至关重要,这一场战事,发展到现在,你觉得还是一个方向上的事情了吗?”
看着刘信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腾建接着道:“布武啊,卢元是从哪里来的?从益阳过来的,卢元这支部队一走,益阳防线便被撕了一个大空子,岳阳的石壮,那是北唐的名将,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水师,北唐的水师!”刘信达捶着桌子吼道。“益阳是湖南丢给石壮的一块大肥肉,但要是石壮不受这个诱惑,或者说石壮想要把湖南一口给吞了呢?如果是我,就一定会利用北唐强大的水师,以一支兵马直捣腹心。现在,长沙等地的兵力,全都给丁昊调集来了围剿任晓年,可却没有按照预定的时间拿下,这个时候,要是唐军水师沿湘江直捣长沙,砰的一声,整个湖南就炸了。益阳前线要大乱,湘潭这边更不用说,不但吃不掉任晓年,反而会顾此失彼,一败涂地。”
“那父亲,我们可就成了决定性的力量了,可以让湖南人,江西人再加价!”刘布武的脑回路让刘信达与腾建两人面面相觑。
好半晌,刘信达才呸了一口:“加你妈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