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又怔怔地看着向真。
此刻的向真,衣裳褴褛,不少地方都撕破了,一条条的倒挂下来,披头散发,不少头发都结成了一砣一砣的,脸上不少地方结着血瘸,手里拄着一枝断了半截的长枪,肩头之上,套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则拴着一个由树杆子做成的木排子,上头仰面朝天地躺着一个人,如果不是那人的胸膛还微微起伏着,王又几乎要认为这是一个死人了。
“大将军!”王又泪如雨下,抢前一步,单膝跪了下来。
向真盯着王又看了半晌,却是两眼一翻,一个后仰,重重地跌倒在了泥地之中,现场又是一阵慌乱。
向真醒来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了。王又亲自动手,替他洗浴更衣,看到向真身上的累累伤痕,更是触目惊心,有些地方,竟然已经是化脓生蛆了,那个被王又临地从阳新捉来的大夫,手脚颤抖地给向真处理着伤口。
“将军,这药剂熬了喝下去,如果今夜高烧能够褪下去,那便是无恙了。”大夫颤颤巍巍地道。
“多谢大夫!”向真却不像王又那样凶神恶煞,躺在床上拱手行了一礼:“王又,还有钱吗,多给大夫一些。”
“不敢,不敢!”
“走吧!”王又却是拎起了大夫,将其带到了门外:“你却先去歇着,明日大将军若无事,自然重金酬谢。”
听到这话,那大夫却是胆战心惊。
向真这样的情况,能不能活下来,那就真得看命了,要是这人死了,只怕自己也是性命不保。
回到帐中,向真却已经是倚着被子坐了起来。
“大将军,怎么到了如此地步?”王又问道。
“侥幸逃得一条性命罢了。”向真淡淡地道:“一路之上,又碰到了一些溃兵抢劫,嘿嘿,为了一点点食物,便能拔刀相向。”
“他们竟然敢冒犯大将军!”王又勃然大怒,但马上又省悟了过来,那样的环境之下,向真哪里敢露出本来的身份,只怕真是露了相,便有些心怀叵测之徒将他捉了献给北唐军队,妥妥地能得以大笔赏金。
“刘信达把我给出卖了。”向真叹道:“如果我与他两军能联手的话,纵然是败,也不至于败得如此之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