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张仲武道:“不得不对李泽说一声佩服。他一手打造的军队制度,为他制造了源源不绝的优秀兵源。每年都有士兵退役,每年都有新兵加入,新兵磨励上几年,便又成了老兵。一旦有事,这些退役的老兵重新被征召入伍,立时便能发挥战力。只可惜啊,我们即便知道,却也无法仿效。这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支撑。我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来训练新的士卒?李泽数十万军队,都保持着常备军的模式,光是这一点,便让人叹为观止。他赚钱的本事,当真是无人能出其右。”
“他主要是掌握了两条对外贸易的线路。”说到这里,邓景山突然愤怒起来:“我们也曾经有船队向海外活动,只可惜,都被李泽的水师给抢了,毁了。”
“技不如人,如之奈何?”张仲武看着气急败坏的邓景山,笑了起来:“但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泽太出色了,所以大家都不愿意他一枝独秀,这才有了这一次的联合出击。”
“向训狡滑如狐,朱友贞也好,我们也好,可都是拿着老本儿出来拼命了,他却躲在后头想捡现成的吗?”邓景山冷笑道。
“太过聪明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张仲武笑道:“当然,不得不承认,他承担着其中最艰难的部分。只要能弄死李泽,那么我们现在的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别忘了,只要李泽一死,我们是最有可能先打到武邑去的。到了那时候,李泽治下最富庶的那些地方,可都归我们了。到时候,因为李泽之死,聚集在洛阳,长安等地的数十万愤怒的唐军,会将矛头首先指向谁?”
“自然是弄死李泽的罪魁祸首!”邓景山道。
“这就是了!所以啊,我们现在不必羡慕向训,事情若真成了,才会首当其冲呢!”张仲武笑道。
喝了一杯酒,邓景山仍然忧心忡忡:“王爷,现在可是已经十月了,如果再这样迁延下去,我们这边可是要下雨了,一旦到了雪季,我们的后勤可就麻烦了。所以,还是要加强攻势啊,力争在雪季到来之前,彻底击败薛冲,将平州,莫州纳入我们的治下,到时候,才好过冬啊!”
“用不了多久,薛冲必然会主动后撤的。”张仲武胸有成竹地道。
“现在建昌仍然坚如磐石,他怎么会主动后撤?”邓景山不解。
“等到建源,绥化丢掉之后,他必然会后撤而不会留在这里与我们死嗑!”张仲武道:“韩琦,薛冲这是在跟我玩以空间换时间的把戏呢!节节抵抗,节节后退,一点一点的拖延时间,他们无外乎等得是雪季到来,或者是等到李泽的大军来援而已。”
“如果对手不在建昌死守的话,再往后退,可就要一直退到遵化才有坚城与我们相抗衡了。退这么远,等于差不多放弃了整个平州和莫州,薛冲与韩琦就不怕李泽怪罪?”
“你读过武威军事学院的教材吗?”张仲武问道。
邓景山摇了摇头。
“我读过!”张仲武道:“李泽作的序,其中有一段,李泽是这样讲的,失地存人,人地两存,失人存地,人地两失。所以李泽不会怪罪薛冲韩琦保存实力步步后退的战法的。因为这本身就是李泽的治军思想。要不然薛冲韩琦就算以死相拼,最后仍然不会是我的对手,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李泽这人,当真是一代鬼才,民治,军事,似乎就没有他不精通的!”邓景山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