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预先做安排了。”敬翔低下了头,“否则,是会出大乱子的。你还记得二十余年前的那场大乱吗?”
“当然记得!”樊胜道:“先是涝灾,然后是旱灾,好不容易缓过了一点劲儿,一场蝗灾又将所有人的希望给打碎了,连二接三的天灾,导至了席卷全国的大暴乱,大唐的崩溃,就是从哪个时候开始的。”
“前车之鉴,后者之师,有些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连这样的钱也敢贪!”敬翔有些痛苦地道:“北方那边,情形如何?”
樊胜看着敬翔的模样,小声地道:“敬相,您曾经去过北方,当知道那位,对于修建道路,兴修水利有着极高的热情,每打下一地,首先做的,必然是这些事情,他们那边的旱情,虽然也与我们一般无二,但从发回来的情报看,他们受影响甚小,田地里的青苗长势极好,水渠里一直有着水,所有的河流边上,都有无数的水车将水车起来,然后顺着四通八达的水渠,将水送到各个地方。”
“这场旱情对他们难道就没有影响吗?”敬翔打断了他,在自己倒霉的时候,他是真不想听到最大的竞争对手却过得极其滋润。
“影响当然是会有的,减产也是必不可少,但是不会伤其根本。”樊胜断然道。
敬翔看着樊胜,半晌才道:“樊胜,你说说,要是再过上几个月,我们秋收无望,境内出现大批的流民,乱成一团,而我们最大的对手却衣食无忧,兵强马壮,他们会怎么做?”
“这还用问,当然是提兵南下,趁火打劫,痛打落水……”樊胜骤然停了下来。
“是啊,当然是要来痛打落水狗。”敬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去年年末的时候,唐兵在边境调动连连,屡屡挑衅,原来就是逼着我们做出应对,消耗更多的资源,粮草,银钱。他们那个时候的确不想打,但到了今年秋后,只怕就会真打了。”
“敬相,我会一直死盯着那边的情况的,一旦有风吹草动,必然能在第一时间收到情报。”樊胜道。
“现在你把更多的资源向三殿下那里倾斜,协助他拿下鄂岳才是正经。”敬翔摇了摇头:“一旦我们自己乱了,北面肯定是要打过来的。如果我们自己不乱,能稳住阵脚,那么李泽就不会轻易动兵。”
“是!”樊胜道。
敬翔站了起来:“你去做事吧,抓紧所有的时间,桌子上有一封我写给三殿下的信,你派人送给他。他的步伐要加快了。”
“明白。”
“我现在就进宫去见陛下。”
大梁皇帝朱温,原本就很肥硕,现在是愈发地胖了起来,坐在胡床之上,便如同一座肉山一般,让敬翔意外的是,今天,代超居然也在这里,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是如今身为中书令的大唐降臣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