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朝廷在到处征战,与各路敌人厮杀,而你们东南却是兵马未动,粮草未动,现在局势好转了,我们又掉过头来支援你们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为朝廷拼过命的家伙,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所以呢,千万不要在我们面前,唱什么高调。真要唱高调,也只有我们唱的份儿。
而最后的那几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什么是东南偏居一隅,远离朝廷,需要一个主心骨?
你们的主心骨,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朝廷。
当然,现在的朝廷实际上也就是李泽李相了。
不要以为陆地之上被伪梁以及其它一些各怀心思的节镇截断了,但只要大海在,我们的触角就能伸到东南来。也不要以为你们这几个抱成一团了,便能有与朝廷讨价还价的资本,在朝廷眼中,你们还不是个儿。
我们既然能从大海之上替你们运送来支援的军械,当然也能从大海上源源不绝地运送来大军,不要以为隔着朝廷远,就想脱离朝廷的管辖自行其是。
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稍稍点到,自然就能明白话里的意思。
向训等人虽然心中不快,但只要看一看港口里那巨大的定远号以及船舷两侧雄健的士卒,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论起实力来,当然是北地朝廷要更强。
“章公说得极是!”向训强撑着一张笑脸道:“向某已经府中备下了酒宴,既为章公接风,也是借着容观察使等人皆在这里的机会,大家可以商量一下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章公是朝廷重臣,有章公的指点,我们心中就更有把握了。”
“好,好!”章回连连点头:“这一次章某受李相所托,正要与东南诸位俊彦商量一下南北夹击的事情,不瞒诸位说,现在时局,还是颇为艰巨的,正需要我们团结一心。请!”
“章公先请!”
向真回到节帅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老子陪着章回等一干武邑来的人饮酒,他却要去主持下头的那些实际的事务,忙到现在,疲惫之极,却仍是不得休息。
“父亲,武邑运来的军械,都已经运到库房了。”坐下来,一口喝干净了仆人端来的燕窝,向真道。
“成色如何?”向训的酒意仍然很浓,武邑来的人,都是一些酒桶,本想借着地主之利,把章回灌个七荤八素,然后看看能不能借着酒意刺探一些秘密,岂料章回的酒量远非众人能比,容宏谭元阮承几人都喝得醉倒了,章回却还清醒得很,高谈阔论滔滔不绝,但偏生却尽是一些空泛之极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