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州,翼州等地,唐军还有左右千牛卫,那是李泽的亲卫嫡系部队,他们如果出兵河东,那么德里赤南覆亡无日。河中虽然还乱着,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怕也掀不起大浪来。一旦河中的左威卫也提兵而来,那么,他们就要有大麻烦了。
思来想去,拉扎想不出别的任何办法来,除了再加大攻势,将对面的韩琦所部扫光的话,接下来吐蕃大军肯定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
来时容易,回去难呢!
想到这里,他霍然站了起来,将杯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厉声道:“召集所有将领会议。”
抚远。
李存忠站在残破的城头,神色严峻。今天是吐蕃兵的第三次进攻了,这是一个极不寻常的现象。以前,吐蕃兵最多一天进行一次强攻。
是什么变故让他们突然就如此的不顾一切了呢?
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了外部情况再发生变化。但这也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这意味着他要承受着更大的困难。
敌人退走了,刚刚在一线苦战的士兵立即退了回来,城内的青壮甚至于妇孺都涌了上去,城墙需要修补,城下被填平的壕沟需要再行挖掘开来。受伤的士兵需要救治,死亡的士兵的遗体需要搬运回去入土为安。
整个抚远城已经全部都动员起来了,只要是能喘气的,统统都在为守城而努力着。
这不是一场节度使之间的战斗。这样的战斗,赢家不会对百姓怎么样。现在是与异族的一场死斗,要是守不住城,谁都没有一个好。
粮道早就被断了,但抚远城中家家户户即便是将缸底扫得雪亮,也把每一颗粮食都献了出来。
带着血迹,喘着粗气的刚刚走下战场的士兵们坐在地上,一碗碗稀粥被端了上来递到他们的手中,为了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即便是一线的战士,现在也只有稀粥喝了。
这是与外面断绝消息的第五天了。李存忠完全不知道外面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只是在十天之前,韩琦派人送来了一封手书,要求他不必再向银州靠拢,而是死守抚远,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许后退一步。
李存忠毫无疑义地忠实执行着韩琦的命令,就像这许多年来一样。他信相韩琦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虽然他也知道,现在的河东已经乱成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