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冤杀。”
薛平摇头道:“那些案卷我都看了,作不来假的。这一下子,李相就更有理由详细审查了。事实上你们也看到了,真正没事儿的人,也已经放过来了。这一次参加科举的试子,便有数百人来自卫州。”
“说起这次科举,薛尚书,李相摆明了是有针对性的啊!”钟浩苦笑着道:“不说别的,光是那些被分配到外州去考试的人,光是来回奔波,只怕就会让人疲劳不堪,咱们的李相,折腾起人来,当真是花样百出。”
“这件事,我无法再多说了。为了让他们能参加考试,我已经竭尽全力了,按照律例,他们错过了县试,本是没有资格参加府试的,李相已经开了口子,我再得寸进尺,可就是不识好歹了,有些事情之上,可以据理力争,有些事情之上,却必须适可而止。如果这些人真是金子,既然已经给了他们舞台,那该发光的,自然就会发光,更何况,不是那些才学最好的人,已经留在了翼州和武邑府了吗?”
钟浩瞥了一眼魏斌,道:“我现在有些担心。这边的考试,首重实力,重点考察的是举子们解决问题的能力,而我们留在翼州,武邑,镇州这些地方的人,名气倒都是挺大,但却都是以诗词歌赋而出名,在时务之上究竟有多少真本事,还真是难得说。”
听到这话,薛平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怒意,转头盯着魏斌,作为吏部右侍郎,这件事情的具体操办是魏斌在负责。
“薛尚书放心,那些人,绝不是浪得虚名的。”魏斌赶紧道。
看了魏斌半晌,薛平终是没有发作,钟浩的话里,明显还有其它意思,只是没有明说罢了,但隐隐约约的,薛平也猜到了一些什么。而这,才是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薛尚书,武试也是问题多多啊!原本以为武举,我们专门挑出来的那些勋贵之家的子弟,一定会大放光彩,但现在考试规则变成了这样,对他们可是很不利的。”
“这件事情之上,我是支持李相的。”薛平沉声道:“现在我们选材,是要送上战场的,武举中试之后,分派到各队,起点就是队正,那是带一百五十人的仁勇校尉,你们知道,一个普通的士兵要想升到这个位置需要立下多大功劳吗?”
看了两人一眼,薛平接着道:“该争的我们当然要争,但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要保证我们一直在不停地胜利中。只有胜利了,才有的争,要是失败了,还有什么可争的,大家都得死。而现在想要保证我们有争的机会的,自然就是军队不停地战胜敌人了,我们的敌人还有很多。所以,这一次的考试重实践并没有什么问题。还是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那些勋贵之家,那个祖上不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如果他们真有心报效,即便不能中试,但报名参军,以他们本身的战斗力,必然会被优先录取,进了行伍,也能轻而易举地当上伍长,什长,几场仗打下来,立了功,也就升上来了。想当武官,可不止武举这一条路,战争期间,升官最快的,莫过于武官了。”
江浩点了点头,“尚书说得有理,是我们有失偏颇了。”
“武邑外城,常年设有募兵点,这一次,我倒是想看看,咱们的这些勋贵之家,还有那些豪门大家出身的人,到底是有多少人是只想做个官儿呢,还是真想报效国家?”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平州方向,张仲武集结了十万奴军,柳成林哪里正在扩军,武邑这边的召兵点也正在紧密锣鼓地做这件事儿,想要报国,何处不是机会?”
说起来,对于这件事,薛平是很失望的,从内心深处,他是希望这些人争气一点的,这一次的武举规则之下,这些毫无战争经验的人大批落榜是必然的,但如果他们能去报名参军,从一个最普通的士兵做起,也会让薛平脸上多些光彩,如果能出几个人才,那更是能改善李泽对这个阶层的观念的改善。
希望武举考试之后,武邑的募兵处,能出现一个参兵入伍的高潮,而主人公,就是这些年轻人。
他决定到时候,去哪里亲自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