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斌笑道:“薛尚书,其实也是很简单点,从现在这批廉租房里抽出一批资金来,在弄一块地,建起一些房子来,用不着像这儿这么好,能住人就行啊,您说是不是?这事儿操作起来并不难嘛。”
薛平倒是给他惊住了,看着魏斌半晌才道:“你,你竟然这么想?”
“我听说这个工程的规模还是很大的,涉及到数十万贯的工程,从中想想法子也是很容易的。左右房子都是给那些泥腿子们修的,只要能遮风蔽雨,他们就感激不尽了,这可是能省出大笔银钱来的。”魏斌道。
薛平脸上微微变色,好半晌才摇头道:“魏斌,你以前在长安的少府监做过事,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但在武邑,这样的事情,沾都不要沾。”
魏斌有些尴尬地看着薛平:“薛尚书不要误会,当初我在少府监的时候,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做过,不过也是奉上面的命令,弄出来的钱,也是被上头人拿去干了别的,本人绝对没有中饱私囊。”
“长安都沦陷了,这些也并不重要了。”薛平叹道:“你是颇有能力的,要不然,我,韩尚书还有皇上也不会想尽办法把你从卫州哪里弄出来,你可知道,那里现在天天都在杀人吗?”
魏斌站了起来,向薛平和韩琦拱手为礼:“救命大恩,魏斌永世难忘。”
“用不着谢我们,只要忠心王事就好了。你刚刚说的那些,以后切记,想都不要想。”薛平道:“你刚来不久,对于李泽的麾下运作模式还不太清楚,我不得不多说几句,现在你在吏部右侍郎的位子上,手握重权,想要走你的门路的人可不少,要是一个不小心栽了进去,当真是谁也救不得你。”
“薛尚书请说,在下洗耳恭听。”魏斌道。
“就拿刚才你说的这一件事来说吧,所需费用,本身就是经过户部严格审核了的,拨下来的钱款,并不富裕,而在完工之后,还要受到户部的审计才算真正能交差,户部的那些审计的人,一个个比耗子还要精,稍有差池,便会被他们刁难,一文钱的差错,也得说出个所以然来。其二,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人?如果按你所说的,这么一些房子建起来了,钱从哪里来的,地从哪里来的?这都用不着李相的那些密探出手,是个人都能看出问题来,这是寿星公上吊,嫌自己命长啊!二个月前,德州杀了一批人,就是因为贪腐,里面有三个人你知道出自哪里吗?出自秘营。你不知道秘营是什么人吧,那是最早跟随李相的那一批人,是李相真正的嫡系部队,别人你不知晓,李泌,李浩,李瀚,李敢,李睿,李德你总知道吧?那三个人是与他们一批的,可说杀就杀了。”
魏斌脸上微微变色。
“李相最恨的就是贪腐,他对于能力不足办差了差使,还可以优容,顶多降级,调岗,但对于这样的人,当真是发现一个便杀一个,眼皮儿都不眨一下的。”薛平道:“共实,我也极恨这样的人,好好的朝政,就是被这些人搞砸了的。”
魏斌面红耳赤地垂下了头。
“魏斌,办好差使的同时,你还要抓紧时间了解现在的朝廷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与长安之时,那是大不一样了。”薛平道:“再者我也要劝你一句,你自家不过十余人而已,以你现在的薪饷,足以让他们过得体面,至于那些依附于你的本家,该分出去的,就得分出去。李相极度厌恶那种呼亲唤戚弄成一个大家族的人,将他们称作为宗贼,你身为朝廷高官,更应当注意这一点,不要让人抓住把柄,把这些人分出去自谋出路,一个个都有手有脚,还怕养不活自己吗?”
“这些人,一直以来都是依附我而活的,离开了我,只怕……”魏斌有些难为情。
“笑话,谁离了谁不能活。”薛平冷哼了一声:“你的那些本家,至少都是读书识字的吧,现在官府紧缺这样的人手,哪里不能寻一个差使?你是吏部右侍郎,打一个招呼安排一个这样的活计,不论是谁,总还是要给面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