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使得武举考试的具体事项迟迟没有定下来。
官司终于打到了李泽的面前。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李泽竟然召集了六部九卿等几乎所有的高官一齐来讨论这一件事情。
如果说薛平是保皇一派的首脑人物,头面人物的话,韩琦实则上就是保皇一派之中实力最为雄浑的人了。
河东诸地,左卫武李存忠,这都是他最忠心的追随者,所以在李泽的面前,他说话也是有底气的。
屋内廖廖十数人,皆是核心人物,韩泽说话反而没有了什么顾忌,左右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明白人,倒不如将话摊开说。
“李相,我知道您在担忧着什么,但我还一直记得您说过的一句话,您说过,要想复兴大唐,那就要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人,我们的朋友多一个,敌人就会少一个,只有这样,我们的力量才会越来越壮大,对吗?”
“当然记得。”李泽微笑着道。“而且此心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仍然没有改变过。”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给那些人一次机会呢?”韩琦大声道。
“如果不给他们机会,他们能出现在这次考试中吗?”李泽笑容不变,淡淡地反问:“不给他们机会,还会有这一次的争论吗?”
韩琦不由语塞。
“不容讳言,对于那些宗贼,我打击他们的决心,决不会改变,那种盘踞地方,纠结乡里,对抗朝廷的东西,我决不会放过,治理大唐的,只有大唐律法,不是什么宗法。”李泽提高了声音道:“这是朝廷的根本策略,不容改变,不容置疑。但对于这些人家的子弟,真正有才能的,真正与我们志同道合的,我们自然也会纳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这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淘汰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队伍里要是掺了沙子,那是会出大问题的。”
韩琦颓然道:“您这是要封死这些人上进之门吗?”
“门永远都打开着,就看他们愿不愿意进来。”李泽道:“察其言,观其行,人在做,天在看,诸位,别忘了,我们现在仍然是处在危机当中,一个不慎,便会有覆亡之祸,北方张仲武元气渐复,南方朱温自立,势力正在向南方不停渗透,我们如果稍有懈怠,后果不堪设想。”
“军队,是我们的存身之本。军队,必须确保在朝廷的大度之下统一指挥,每个人都要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为复兴大唐而努力,此时,我们容不得有二心的人加入。诸位,说句不恰当的话,文官治理一方,还有一定的容错机制,出了错,我们还有机会挽回,但在战场之上,出了问题,能容错吗?那是有可能导致一场战役的失败,进而导致整个战略上的大溃败的。”
看着脸色灰败的韩琦,李泽道:“韩尚书,你也是打了半辈子仗的人,当知道这里头的利害性。所以,原则之上,我是同意尤勇的考试方案的。现在,我不需要纸上谈兵的赵括,我需要的是能对士兵负责的有经验的战斗人员。因为现在,我们随时要准备打仗。各位,这些武举中试之后,都会被派到第一线的军队之中去充任军官的,最低的,也会是一个队正,指挥几百人啊!如果去一个只会夸夸其谈而没有实际经验的人去,不但害人,而且害己。你们知道在战场之上,伤亡率最大的军官是那一个级别吗?就是队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