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屋子里灯火熄去,站在走廊之上的皇后突然之间泪如雨下。
回到自己的卧房,皇后却并没有休息,反而是坐在书桌前,提起笔来,开始写信。
四更天的时间,她已经写好了两封信。细心地封好,这才召来了房外的宫娥。
“五更天的时候,你将这两封信送给薛侍郎。”皇后吩咐道。
“是,娘娘。”宫娥接过信,看着皇后道:“娘娘,天都快要亮了,奴婢先服侍您睡下吧。”
皇后摆摆手,“你去吧,我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宫婢唯唯退下。
屋子里,皇后却是一反常态地从随行的箱子中,找出了一整套皇后的正装,这些服装,一般而言,只有在举行最盛大的仪式之上才会穿上。这是皇后的体面,也是皇后的威仪。即便是这一次逃难,这些东西,也是必须带上的。
没有人服侍,她有些艰难地一件件地穿上了这套复杂繁琐的正装,戴好一样样头饰,然后对着铜镜,仔细地为自己梳妆打扮。
这些事情,她已经多年没有自己做过了。
上一次亲自做这些事情,应当还是在家里做小姐的时候吧。那时候家道中落,却是连丫头都卖得一个不剩了。谁也不曾想到,自己会在之后成为了堂堂的大唐太子妃,继而又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些年来,皇帝独宠,儿子乖巧,该享的福自己却是都享过了,现在,是该自己回报丈夫的时候了。
她面带微笑地,平静地走到床边,安静地躺了下去。
薛平一夜未睡。
如今的局势让他忧心如焚。
李泽动向不明,心意不明。而韩琦似乎已经与河中节度高雷达成了默契,一个反李泽的阵营已经在形成,对于朝廷来说,李泽一家独大自然不是好事,有人牵制自然是必须的,但现在却并不是合适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