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李忻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论断还真是有趣啊。的确是有几分,但究竟有几分呢?这一次的大战,李泽明明便将石壮的两万精锐搁在翼州,倘若他出手,石壮两万兵马进入刑州,魏博又能翻得起什么大浪呢?可他偏偏就不,抱定了坐山观虎斗的姿态,偏生我们还说不出什么,因为这两年来,他的确一直在与张仲战斗。”
陈邦召脸色凝重:“王爷的意思是,李泽其实也是心怀鬼胎?”
“谁不是心怀鬼胎呢?”李忻叹道:“如果朝廷强大,则他们自然忠心耿耿,朝廷羸弱,那也怨不得谁。”
陈邦召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邦召啊,我们输不起啊!”李忻长叹了一口气。
“可就这样耗着,十余万大军的消耗,也是一个极恐怖的事情呢!”陈邦召道。
“比起失败,粮草的损耗算得了什么。”李忻道:“李泽不去说他了,这一次,我倒是想看看朱温究竟想做什么?宣武军队到现在还像乌龟一般在路上爬,嘿嘿?当我是傻子吗?”
“我们如今在这里这样耗着,朱温虽然说承诺协助朝廷作战,但其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很难说,看起来便只能等着刑州那边先分出胜负了。只要韩琦,薛平他们得手,然后转而支援我们对潞州的攻击,倒也是破局之策。”陈邦召想了想:“王爷,看起来还是必须要给韩琦一点压力了。”
“我已经往他哪里派出了特使。”李忻道:“只要这一战胜了,我便一力支持他将河中也纳入他的管辖之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陈邦召吓了一跳:“王爷,河中吴越岂肯甘休?”
“如果这一仗朝廷胜了,便连李泽也得俯首,区区河中吴越,算得了什么?”李忻冷笑道:“到了那时候,有了韩琦牵制,李泽就算再跋扈,也算是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朝廷居于其间,反倒更容易平衡了。吴越这一次态度暧昧,竟然连口头上的支持也没有,我派人向他索要一些钱粮,竟然也推三阻四,战后,不收拾他收拾谁?”
陈邦召默默地点了点头。李忻说得也不错,一旦这一战朝廷获胜,昭义,魏博尽数归入朝廷麾下,那区区河中也的确翻不起浪来了。而且河中距离长安极近,能够掌控在手中,对朝廷自然也是有利的。
将河中交给韩琦,等于是朝廷再造了一个大镇,如此一来,李泽便不能一枝独秀了,这也是平衡相制之道。反正现在韩琦与李泽的矛盾已是世人皆知了。
潞州两军相持,而在刑州,却也是一个相持的局面,杨致和虽然得到了薛平的支援,但他前期受到的损失太大,现在也只能努力维持着刑州城及其周边而已,好在薛平不顾脸面的与李泽闹了一通,总算是带了不少的粮食辎重进入到了刑州,算是勉强稳定住了局势,占据了平县,任乡的田平部,仍然占据着绝对优势,韩琦虽然出兵占令了南和,却也只是与对手对峙,双方都在努力地寻找着战机,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王爷这是在开玩笑吗?”韩琦手握着福王李忻给他的密年,声音却是有些颤抖。“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为了取信韩琦,这一次来出使的,赫然是洛阳长史,福王李忻的心腹裴矩。“王爷考虑的可不仅仅是现在,还有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