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啊!”费仲道:“李泽已经把我们看成毡板上的鱼肉了,就看他什么时候想把我们吃掉而已,之所以这样拖着,一来是拿我们练兵,二来是他不想付出太过于重大的伤亡来攻克像蓟城这样的大城,三来,只怕就与这天下大局有关了。”
“这与天下大局有什么关系?”朱汉成不解。
“昭义之乱,必然引发连锁反应,李泽此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现在我也想不通。”费仲也是有些费解:“正常来说,他应当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我们,然后屯兵南望,不然昭义之乱必然会让整个天下大乱,长安河洛也会摇摇欲坠,但他现在似乎在有意纵容这种局面的出现。你说说,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朱汉成眨巴了一下眼睛,道:“费军师,这有什么难解的,像李泽这种人,说不定就希望天下大乱,他才能从中渔利。长安要是真垮了,对他而言,指不定还是一件好事呐。”
费仲身体微微一震,楞怔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是啊,是啊,的确如此,是我糊涂了,李泽一直以来的表现,倒是将我骗过了,我还真以为他是朝廷忠实的走狗呢。定然是如此了,他已经从长安哪里得到了足够的好处,现在他的翅膀也足够硬了,天下乱起来了,他自然便有了逐鹿天下的借口,长安要是安然无恙,他怎么舍得他费尽心机打造的忠臣孝子的名声有损呢?长安没了,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脱去这层桎锢嘛!”
“定然是这样,像李泽这样的家伙,才是真正阴险的人呢!”朱汉成愤愤不平地道。“不过费军师,我们现在纵然身陷困境,可也不是他随意能拿捏的。他是从门缝里看人,将人看扁了,等到我们崩掉他的大牙,却看他还能不能笑出来。”
费仲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好半晌才道:“汉成,如果武威全力来攻,蓟城能撑多长时间?”
“朱军师,蓟城现在还有三万精锐,粮草也足够,虽然我们放在城外的那些游击部队,已经都不复存在了,但仅凭蓟城,在粮草消耗完以前,也绝对可以守住,现在唯一的难处,就是天气太冷,而城内能拆能烧的,都已经拆光烧完了。现在,便连做一口热食,都成了难题了。”朱汉成道。
“所以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费仲道:“这一个月来,武威兵在管城附近设下陷阱,引诱我们前去救援,不管是平州,还是蓟城,都因此而吃了大亏,但好在我们警觉得早,不在上当,因而还保有一定的实力,但这样下去,我们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的。”
“费军师,我们是要突围吗?”
“不是突围,是决战!”费仲突然展颜一笑:“十天以前,我已经派了亲信潜出城去到管城,然后去平城,相约三地,一齐出兵。目标便是我们与管城之间的王思礼部。平城邓景山出兵牵制柳成林主力,管城与我们夹击曹信与王思礼问。”
“石壮呢?”
“关键就在于骗过石壮。哪怕能拖上一天也好。”费仲道:“今天晚上,我们的部队,就分批出城吧。”
“石壮岂会不注意到这些?”
“这一个月来,我一直便在为这一次的机会做着准备。”费仲道:“明天是我们出城伐木的日子,从今天夜里,军队便开始分批出城,以往我们试探过多次,他们并不太管。只当是因为伐木的距离渐远,所以出城得愈早。我已经安排妥当,在明天中午之间,会陆续有二万人出城,而你,率领这两万人径直向管城进发,我在蓟城,为你争取一天时间。”
抬头看了看天气,费仲笑道:“这样的天气,一天的距离就是一天,石壮是赶不上你的。更何况,也许我能在蓟城为你争取更长一点的时间。一万青壮,指不定能在蓟城争取两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