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林的报告我看了。这一战,你的表现的确可以用惊艳来形容,柳成林许你为首功,倒也不错。”李泽道。
李德低下了头:“战死了如此多的兄弟,李德哪里还敢要什么功劳?”
“所以你们就在进入了史家坞之后,大开杀戒?”李泽敲了敲桌子:“超过车轮高的男子,尽皆被杀,只消拿过武器的女子,也尽数被杀,我听说河水十几日都是红色的。”
李德卟嗵一声跪了下来:“公子,这一战,我们死的兄弟太多了,柳长风重伤,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袁刚,只找回来了一个脑袋,而在最后,他们史家坞的人,也的确是不分老少都追杀了出去的。”
李泽有些烦恼的摆了摆手,“罢了,杀了也就杀了,但此风不可长。你回去告诉柳成林,他的云麾将军降一级,但不是因为他打史家坞死了这么多的士卒,而是对他下达杀俘令的惩罚,当然,对外的通报之上仍然会如是说降级是因为此战损失过大。你也别想要什么功劳了,算是将功折罪吧!”
“是,公子。”李德连连点头。
“伤残的士卒,就在瀛州安置吧。”李泽接着道:“将史家坞那些留下来的妇孺配给他们其中的未婚者,给他们分田地,分牲口,分房屋,抚恤金迅速到位,好生地安置他们,这一战虽然胜了,但对于整个右卫的士气还是打击极大的,需要从另一个方面将士气重新鼓舞起来。”
“是。”
“义兴社的工作也紧跟着介入。告诉那里负责这一块的义兴社负责人,这些伤残的士卒,要过得比一般人更好一些。义兴社要密切地关注,介入。”
“回去告诉柳成林,接下来的时间,他需要休养生息,恢复士气,尽量消减这一战的影响。哪怕邓景文来攻,也要以防守为主,不要急着攻出去。”李泽叮嘱道:“将不因怒而兴兵,希望他牢记这一次的教训,一个错误的决定,便会有许多人的生命因此而消失。这一战,如此明显而拙劣的计策,居然让敌人功成,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小瞧了对手。张仲武在十余年前,荡平了契丹边患,其麾下兵马,哪怕是那些名声不显的将领,又有那一个不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末将记得了。”
李泽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过去的不少兄弟想必也在惦记着给你接风,休息两天,便回瀛州去吧。”
“是,那公子,末将便告辞了。”李德恭敬地单膝跪地给李泽行了一礼,这才爬起身来,出了书房,与迎面而来的田波擦身而过,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便交错而过。
走进书房,田波将一叠纸放在了李泽的面前,回头看着李德远去的身影,笑道:“公子,这些秘营的小伙子们,一个个都成长起来了,当真让人欣喜。”
李泽笑了笑,田波曾经主管过这些人很长一段时间,便像是一只老母鸡照看一群小鸡一般,现在这些小鸡,慢慢地长成了翱翔天空的雄鹰,他自然颇有成就感。
“还不错!”李泽点了点头,拿起那些纸张,“那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