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的伤亡在急剧减少,但费灿对瀛州的破坏,却是无与伦比的。大批的长势极好的庄稼在这一波袭击之中,尽数化为了乌有。
而除开这些肉眼看得见的损失之外,更重要的是瀛州人心的动荡。卢龙骑兵出入如无人之境,这使得瀛州人不能不想起过去十几年里卢龙军队的强横,对于武德军队能不能击败卢龙人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柳成林如果不能迅速地给予对手强有力的回击,瀛州的局势说不定便要就此恶化下去。
两人站在地图之前,柳成林粗壮的手指摁在地图之上,从一个点移动到另一个点,所指过的地方,都是费灿袭击过的地方。
“费灿袭击的地点,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毫无规律可循,但实则上,却还是有着一些联系的。”柳成林的手指收缩起来,钉着一人地方,“李将军,看出什么没有?”
李睿凝视了片刻,道:“这人地方莫非有什么古怪?费灿袭击的这些地方都是以这个地方为中心散发出去的,快马奔驰,都在一天的路程之内。”
“李将军果然有眼力。”柳成林笑道:“石林,这个地方的地形非常特殊,有着无数的裂谷,而且这些裂谷四通八达,又有着无数的出口,正所谓失之毫厘,便谬以千里啊。一旦走错路,便与敌人可谓是南辕北辙了。”
“费灿军中一定有非常熟悉这里地形的人,一旦有事,他们只要逃到这里,我们基本上便没有了什么办法,别说我手里只有不到一万步骑,便是再翻一辈,填进这些裂谷里去,也不会激起任何的浪花来。”柳成林道。
“如果我们真在这里向他们发起攻击,说不定还会让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对我们形成反攻,一个不好,我们便有一败涂地的危险。”李睿道。
“正是这个道理。”柳成林笑道:“所以包慧的人虽然探知了费灿的藏身之地,我们却也没有办法前去围剿,只以诱使他再次出击才有机会干掉他。”
“在这个圆圈之上,还有三个坞堡,对方会袭击那一个?”李睿却是皱起了眉头,“我们只能靠猜,这就有些麻烦了。”
“他会去袭击这一个!”柳成林却是笃定地指着一个地方道。
“程家坞!”李睿却是摇头道:“这三个坞堡之中,程家坞是最大的一个,而且距离高阳县城也近,费灿会舍易取难?”
“因为接下来我的主力会全军开拔,直逼史家坞。”柳成林道:“费灿如果就是一个普通的将领,倒是有可能去打容易的,但他可是费家最有前途的子弟,眼光甚好,打程家坞的好处他是看得到的。”
“愿闻其详!”李睿虚心地向着柳成林请教。
“我率主力既去,剩下的驻守兵力,费灿只怕是没有看在眼里的,哪怕程家坞距离高阳很近,但如果高阳哪里的驻军出援,他便可以去打击援军,如果高阳不出兵,他便可以好整以遐地打击程家坞,甚至继续向前进军到瀛州城下,制造恐慌,迫使我停下前进的脚步回去来追剿他。”
“制造恐慌恐怕是他最大的目的,并以此来拖延我们的战争进程。”李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