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后浪推前浪。”李泽接着道。
“如果合镇,李帅将如何应对张仲武?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扑灭此獠?”李忻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
李泽也是正色道:“殿下,如果我此时回答你一个确切的时间,那毫无疑问,是在信口胡言。张仲武出任卢龙节度使十余年,也就经营了十余年,现在他不但拥有九州之地,哦,不对,只剩下八州了,更兼征服了口外的契丹,我甚至怀疑现在他与匈奴,回纥都有勾连,其实力之强劲,仍然不是我所能比的。眼下我与高骈高帅联手,也只能做到与其相持而已。”
李忻顿时脸色失望之色。
“张仲武就如此之强吗?”
“张仲武所辖之地,大部为苦寒之地,胡汉杂处,民风彪悍,卢龙现在便拥有甲士超过五万人,全员动员的话,他们可以一次性出动大军二十万以上,而拿我们成德来说,即便是现在开始大力扩军,甲士也不会超过二万人,人丁虽然众多,但不经长期的训练,根本无法与卢龙人对阵。卢龙人视战斗为家常便饭,甚至以战斗为生,而成德人,更喜欢种地,经商,生产。”李泽分析道:“张仲武拥有大量的骑兵,其机动作战能力之强,不管是高帅还是我们成德,都是极为头痛的。高帅的代州之败,便是被张仲武的大量骑兵渗透,切断,孤立,然后攻克的。庆幸的是,张仲武先将目标对准了高帅而不是我们成德,否则现在成德早就不复存在了。”
李忻动容道:“张仲武这一次吃了这个亏,必然会调整战略。”
“当然,柿子捡软的捏嘛!相比起高帅,我自然是哪个更容易对付的了。但想要如此大规模地调整战略方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换成其它节度使坐镇河东,张仲武或者会肆无忌惮地这么做,但高骈却不会让他那么如愿,张仲武需要考虑这样做的代价。”李泽道:“所以殿下,其实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内集结三镇的力量,组织起一支能够与张仲武相抗衡,至少能与他相持而不致于太快失败的军队,才能看到未来的希望。”
“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到这一点?”
“殿下,组建起一支能够与其相持的军队,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我会过得非常辛苦,一年之后,我便能适时发动反击,二到三年之后,我相信我能够发动反攻,至于什么时候彻底击败张仲武,这个我的确不能给殿下一个准信。战无常态,谁也说不准战争最终的结果。”
李忻缓缓点头:“李帅说得很中恳,我听来心里却是更有把握了一些。李帅虽然没有直说,但我还是从你的话里,听到了必胜的信念。”
“必胜的信念我自然是有的,这不是因为自信,自大或者是自恋,而是基于实际。”李泽笑道:“其实最关键的就是第一年,只要我挡住了第一年,那么形式便会好起来,时间越长,便会对我们愈有利。”
“为什么这么说?”李忻感兴趣地问道。
“殿下也应当知道,战争,只不过是最后达到目的手段而已,但战争的胜负,却远远不是战斗所能决定的。张仲武治理卢龙多年,的确打造了一支强悍的军队,但卢龙九州,却仍然穷困不已,大量财富集中在了以张仲武为代表的豪门,豪强,大地主之手。这一点,我打下瀛州之后,这一映象便更为清晰了。我招降了一支契丹部族,他们为张仲武作战,但他们连温饱都无法解决。”
“民生!”李忻道。
“不错,在这一点上,我自信要比张仲武要强得多,我不但能组建起一支强大的军队,我更能让我治下的子民,至少过上温饱的日子,抢劫杀戮征服,只会起到破坏的作用,或者会逞一时之强,但却不能长久。换一句话说,张仲武如果一直打胜仗,他的士气会愈来愈高昂,他会用征服的地域来弥补他在经济之上的不足,用抢劫让他的军队更加强大。但只要他吃上一次大大的败仗,他的基础就会动遥。他的力量建立在沙砾之上,而我,却会先打牢地基,纵然遇上地震也会摇摇晃晃,但却不会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