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担心节度使怀疑自己什么,但却不敢保证李泽不会怀疑他与苏宁勾结。
李安民干笑两声:“尤将军,老苏过来,我是真不知道。”
苏宁冷哼一声,丝毫不顾李安民的脸面,直接坐到了尤勇的左侧,道:“这是我与安民商量好的,想要与你好好谈一谈,早前你一直对我避而不见,公开场合之下,也不好说这些事,所以只好借着这个机会来找你了。”
尤勇苦笑:“苏刺史倒是快人快语。”
“我一直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宁道:“尤将军,我不说什么大白话,推动节度使过嗣李沅便是我。至于原因,你也很清楚,我是绝不容忍李泽登堂入室的。李泽成为了成德节度使,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倒也未必吧!”尤勇有些无奈地道:“再说了苏刺史,这过嗣与否,是节度使的家事,你也好,李刺史也好,都是节度使的亲人,自然有充足的理由介入,而我,终究是一介外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无法置喙。”
苏宁冷笑:“尤将军,你这么敷衍我,可就不讲义气了,别忘了,我们可是多年战友,那李泽,算老几?他是我的仇人,难不成就不是你的仇人吗?”
尤勇低头,拿着筷子乱戳着面前那只被他扳了脑袋的大公鸡雕刻,心中着实有些烦乱。
“还记得当年两支成德狼骑在镇州城下决战之时的场景吗?”苏宁眯起了眼睛,“一直是你带着的,另一支是王操那个老贼的次子王敏带着的。最后,你成了胜利者,王敏被你阵斩于镇州城下,正是因为你的胜利,我们才打开了决战的胜利之门。那王敏,可是李泽的亲二舅。”
当的一声,尤勇的筷子重重地戳在盘子上。
“老尤,我说不什么绕弯子的话,只能直来直去。就算李泽说一点儿也不计较,你信不?”苏宁呵呵笑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不计较,他的母亲呢?她会忘了这些血海深仇?如果你真支持了他,等到他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到底是你亲,还是他娘更亲?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他想收拾你,你觉得你有机会活吗?”
李安民连连点头,在一边帮腔道:“老尤啊,看李泽那小子在德州时的心狠手辣,便可见此人行事之风格啊。真真正正的绝户计,反正我是胆寒的。过嗣沅儿,也是为了我们以后考虑啊!”
尤勇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看着二人,寒声道:“这件事情,我想节度使自有主意,过嗣与否,也绝不是我尤勇所能够左右的,所以,我只会旁观,绝不会干涉,一旦节帅作出了决定,我尤勇只会支持而不会反对,我想,我的意思,二位明白了吧?”
苏宁寒声道:“尤将军,老尤,你可想清楚了,这件事情上,苏某人毫无退路,要么生,要么死,你要与我作对的话,那咱们可就是仇人了。”
尤勇还没有作声,一边的李安民却是伸手按住了苏宁,打了一个哈哈道:“好了,好了,老尤的意思我明白了,咱们不说这件事情了,苏兄在镇州还要呆一段日子,我们两个人却要赴战场了,等到我们回来,他又回深州了,还不知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喝酒,喝酒。”
尤勇沉着脸,与二人喝了一杯酒,站起了身,拱手道:“军务繁忙,恕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