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臣见赵煦将过程都说了,知道反驳不了。并且,让他去见章惇,就是要他转达态度了,抬着手道:“是,臣领旨。”
沈括不说话,他一直游离在朝廷之外,不会掺和太多。
赵煦压住了李清臣,就转头向陈皮,道:“将孟唐叫入宫,晚上陪我跟圣人用膳。”
“是。”陈皮应声。
赵煦又看着李清臣道:“毕渐,岑鑲以及二甲前十,请大相公接见一下,在身边待一阵子,四月初,再放官出去。”
“是。”李清臣道。不能阻止赵煦出京,其实对他或者章惇以及‘新党’来说,并没有什么意外,他们本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
眼前这位年轻官家,在很多事情上表现的无所谓,甚至是对于权力,都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大度。
但是!
在他所坚持的事情上,没人能劝得动,以至于曾经一度到了‘帝相决裂’的边缘。
等李清臣,沈括走了,赵煦拿着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双眼微微眯起,道:“陈皮,你说,‘新党’,是不是该敲打一下了?朕感觉,怎么有些尾大不掉之势?”
陈皮神色惊变,立马低头躬身,大气不敢喘,一个字没敢说。
赵煦瞥着他,笑了笑,道:“朕就是随口说说。去吧,请圣人亲自下厨,咱们晚上在仁明殿吃。”
“是。”陈皮声音平静如常的应着,转身从侧门出去。
刚刚走出侧门,陈皮就拿出一块手绢,悄悄擦了擦而后渗出的冷汗。
他素来知道朝局诡谲,危机重重,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刚才赵煦那一句话,还是吓了他一大跳。
若是‘新党’真的引起了年轻官家的忌惮,朝局大变,就在眼前!